钟离殇顿时被噎住,绷着脸离开。

不远处的魏盈盈看到这一幕,眼珠子转了两圈,嗤笑一声,低头与魏祁道:“哥,方才我看到安平侯世子被程娇娥气走了。”

魏祁正在和同窗说话,一听,立时抬头看过去,果然见钟离殇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而程娇娥则是与甄婉儿坐在另一边。

“她不过一个商女,还真以为安平侯世子会将她放在心上,不过是玩玩罢了,看这样子她也是好景不长了,等安平侯世子离开荣城,有的是法子整治她。”魏祁不屑的道。

魏盈盈连连点头,清澈的眸子里掠过狠辣。

程娇娥浑然不知他二人的毒辣心思,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害怕,左右现在程家和魏家早就说不死不休的局面,前世魏祁负她害她,只当她自己傻,她怨不得别人。

今生,她第一件事情就是退婚,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偏偏他还要纠缠,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程娇娥闭上眼,眸底漆黑,半晌后,才睁开眼睛来,不过片刻,刘老便赶过来了。

来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精神奕奕,而程娇娥是知道的,刘浩今儿是六十大寿,这般精气,实属难得了。

“多谢诸位今儿赏脸,来参加老朽的大寿。”刘浩笑呵呵的,走到主位上,视线看向底下的一众学子和小姐们,“今儿不必拘礼,都尽兴些。”

程娇娥原以为久居高位的人多少有些盛气凌人,然而这刘浩看起来却十分的和善,一时间,程娇娥心里头不免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昨儿写《万寿图》时,只是想着通过刘浩来提高自己的名声,现在这心底倒是庆幸自己选了这么个寿礼来祝贺,能让刘浩高兴高兴。

“刘阁老德高望重,皇上留您多次,您偏要告老还乡,听闻刘阁老过寿,子裕特意过来给阁老您贺寿。”

子裕是钟离殇的字。

钟离殇在这一众来客里身份最为尊贵,此刻他先开口递上寿礼,自是理所应当。

他身后的小厮立刻奉上锦盒,刘浩打开看了眼,便望见里边一串佛珠,伸手拿了戴在手腕上,竟不觉得冰凉,反而温温的。

刘浩以前做阁老时也收到过不少学子送来的谢师礼,这玉更不在少数,而如同钟离殇送的这块一样的却是没有。他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着钟离殇,“这是和田暖玉?”

“是。”钟离殇笑着点头,“听闻阁老近来腰酸背痛,子裕特地前去找了这块暖玉,打磨成珠串,望阁老长期佩戴在身上,滋养身体。”

“世子有心了。”刘浩心中感动,这串佛珠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只怕普天之下也没有几块这样的暖玉。

钟离殇轻笑,视线落到程娇娥身上,见她低着头,像是没看到自己和刘浩交谈一样,微微皱眉,旋即勾唇,“阁老谬赞,阁老文雅之人,这送东西也得讲究个文雅,不如请接下来的人都说说自己送的寿礼有什么含义可好?子裕这便抛砖引玉,说说这暖玉做成手串的原因。”

“世子请说。”刘浩同样有些好奇,要知道一大块玉打成佛珠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大可以做成其他的配饰。

“子裕曾经听闻,在前朝有一位得道高僧,腕上时常挂着一串佛珠,为暖玉所做。”

钟离殇一边说,一边看向程娇娥,见她亦支着耳朵倾听,心底浮现一丝莫名的喜意,跟着他便察觉到自己这奇怪的情绪,拧眉,继续道:“有人问他,你既然已经出家,为何还贪图美玉?”

“高僧敛眉,我虽是出家,不问七情六欲,但佛祖是为普度众生,这暖玉戴在身上,便是为了提醒自己这颗心不能因为出家而冷了硬了,应当以佛法渡人,救人,更应心系这天下人。”

刘浩初始还没有听明白,跟着便反应过来,“世子这话,老朽记下来了。”

钟离殇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确,那高僧不是俗世之人,但却惦记着俗世。而现在刘浩虽然已经不在朝中为官,可却依旧是朝中学子的榜样,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钟离殇这么个礼物挡在前头,接下来的人送的器具便显得普通了。

轮到魏祁时,他一样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却还是将手里的画卷呈了上去,刘老打开来看了一眼,不由怔住,继而哈哈大笑,“好画!好诗!”

程娇娥的心脏突然“砰砰砰”的跳动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跟着便听刘浩笑道:“这副寒山隐士图画的极好,不知道是什么人画的?”

“是故人交于学子的,学子认为您身为隐士大儒,与这画中所画意境再相配不过。”魏祁得了夸赞,脸上的喜悦毫不掩饰,连忙跟着道。

程娇娥握着桌子,手指因为用力骨节泛出青白色,一旁的青韵好奇看了眼,忍不住低声道:“小姐,这幅画不是您当初送给魏祁的吗?”

“什么?”甄婉儿听到后,立时扭头看向程娇娥,“娇娥,那什么寒山隐士图真的是你所画?”

“是。”孟轻遥并没有否认,“那画上所提的诗词也是我亲手所作,什么白雪皑皑、梅花傲骨,其实说的是梅花在冰天雪地盛开,便是为了向白雪表达心中爱意,是当年我送给魏祁表明心意时……”

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完,甄婉儿已经面色铁青,恨恨的啐了一声,“真是好不要脸!”

她这一声没有压低声音,惊的四周的人都是对着她看过来。

刘浩不悦的看向她,“这位是……”


状态提示:第44章 抛砖引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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