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朕且问你,先前是否看到两个女子经过这附近?”后宫嫔妃半夜出宫,事关重大,不能随意说出口,商裕在来时已经找好了借口。
沈祁愿立时想到之前被她送出府的主仆二人,看商裕眼底隐隐带着焦急之色,心中立时明白过来,那二人的身份定然不寻常,若不然商裕不会半夜出宫寻找。
“微臣的确见过两个女子,二人说是上京寻亲,遭贼人追赶,臣已经将她二人送去织罗裳。”
得知程娇娥无事,商裕松了口气,“朕知道了,沈爱卿,此事不可对外透露半字,你可明白?”
“微臣遵旨。”沈祁愿恭恭敬敬的送走他。
商裕直奔织罗裳,里头的伙计刚刚合衣躺下,便听到外边的敲门声,立时皱眉起身穿衣,程娇娥亦听到动静,匆忙起身,因为太过疲惫,她睡下前并没有梳洗更衣,就是怕那些刺客寻上门。
此刻听到声响,她连忙出来,叫住那伙计,“等等,你去问问是什么人,再开门。”
伙计看她面色凝重,加上她之前满身狼狈的过来,隐约猜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慎重起来,想了想,抓起柜台上的算盘,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什么人?”
“贵妃娘娘,皇上亲自来接您了。”常德熟悉的嗓音从外头响起,程娇娥紧绷的神经霎时松懈下来。
伙计听到“皇上”两个字,脑袋一下子懵了,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作何回应。
程娇娥迅速上前,透过门缝看到常德那张带笑的脸,适才打开门。
商裕看到她额头上的擦伤,瞳孔骤然缩紧,猝然上前,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伤口,“这是怎么弄的?”
程娇娥先前一心都放在逃命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擦伤了,现在见他问起,下意识的抬起手指戳了戳,随后笑了笑,“应当是藏身的不小心擦到的,不碍事。”
话音未落,她整个身子已经落到商裕的怀抱中,程娇娥愕然,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衣裳传进来,程娇娥心中微叹一声,一动不动的倚靠在她怀里。
“娇娥,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这些人。”商裕斩钉截铁的承诺,眼底染上嗜血的光泽。
程娇娥低垂下眼帘,这些人十有就是钟离沁派来的,或者说安平侯府,不过她没有证据,这些只是她的猜测。
在商裕眼里,钟离沁只怕一直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子,自己贸然说出口,他不会相信。
程娇娥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她禁不住愕然,“陛下……”
“我们先回宫处理伤势。”商裕不容分说的开口。
程娇娥知道他是担心,闭了闭眼,随后扭头看向一旁同样满身狼狈的青韵,招了招手,从袖子里取出圣旨和一封书信递给她,“明日爹爹来了,你将这些交给爹爹。
信里面,她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程胥看完信,自然知道怎么做。
那些人弹劾程家的事情,商裕本不想让她知道,没想到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最后还是让她知道。
程娇娥出宫送信,无外乎是不相信他会处理好此事罢了。
想通这一关节,商裕心中微涩,抱着她的臂膀不自觉的收紧。程娇娥察觉他的异样,诧异的抬起头,“陛下?”
商裕回过神,敛起面上的神情,“怎么了?”
“无事,只是有些累了。”程娇娥瞥开眼。
商裕搂着她上马,一路往宫门方向行去。
昭阳宫。
绿竹和翠烟站在抄手长廊下不住的来回走动,不时抻着脖子对外望着。
正焦心着,便看到一队侍卫提着灯笼快步走来,身后是随侍皇帝的常德,二人心中一凛,匆忙跪伏在地。
行礼的话还没有说完,商裕已经让她们起身,快步迈进屋内。
早在刚进宫,程娇娥便要求自个儿回来,偏偏商裕不肯放手,这会儿整个昭阳宫的丫鬟奴才都瞧见她被商裕抱回来,羞得她脸都红了。
程娇娥靠在床榻上,看商裕吩咐常德去请太医,不由摆手,“不用的,我就是一点擦伤,用不着看太医的。倒是连英,她要不要紧?”
见她这时候还惦记着别人,商裕叹了口气,“她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她休息去了。”
程娇娥适才舒了口气,“陛下,今夜的事情,还请陛下不要再查下去了。”
“为何?”商裕拧起眉头。
程娇娥勾唇浅笑,“什么人要除掉我,陛下,你我心知肚明,朝中大臣都希望陛下立淑贵妃为后,妾身在这后宫实在惹人厌恶,碍了别人的路,别人总会想着除掉妾身的。”
“沁儿她不会这么做的。”商裕明显是不赞同她说的话,摇头。
程娇娥没指望他会因此就去质问钟离沁,就好比钟离沁此前栽赃陷害她,商裕同样不愿意信一般,他对自己和钟离沁皆是有感情的,此次的事情,他也不会相信是钟离沁所为。
而她,也没想着让商裕相信,她只需要在商裕心中埋下一根刺,“妾身并非这个意思,淑贵妃性子天真活泼,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旁人呢?陛下,您强留我在宫中,只会让妾身成为众矢之的。”
“何况,臣妾的身份您亦知道,此前明熙太妃和七皇子谋朝篡位,害的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更是让不少大臣受屈辱,他们心中憎恶,又担心您被我这个前朝之人蒙蔽,下手并不奇怪。”
程娇娥顿了顿,喘息一声,继续说下去,“不管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