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卫知府一颗心“砰砰砰”直跳。
程娇娥嗤笑一声,“这朝堂上的人都说本宫是妖妃,有人忍不住出手对付本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本宫不欲追究,如今事情尚且不明朗,若此事只是单纯有人蓄意诬陷,便也罢了,可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做局,故意害本宫,还请大人如实告知本宫,只是断案时不必深究。”
到了这一刻,卫知府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犹豫片刻,“可若是不追究,日后背后之人再出手该如何?”
“如果本宫猜测的没有错,本宫回去后自当将事情禀告陛下,至于以后,本宫只管多加小心便是。如今陛下登基不久,朝堂内外尚未稳定,实在不宜让陛下为了本宫的事情大动干戈。”
程娇娥说罢,起身对着卫知府行了一礼,“还望大人能答应此事。”
卫知府大惊失色,连忙避让,“娘娘不可,娘娘所说皆是为了天奕江山,下官自当遵从。”
“那本宫就此谢过大人了。”程娇娥面露感激,起身,“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大人。”
看着她离开,卫知府叹了口气,继而想到近日朝堂上那些个风言风语,嗤笑一声,什么妖妃,如今看来怕是世人偏见。
程娇娥一回府,青韵便忍不住抱怨,“娘娘,您为什么让知府大人不追究啊!若真的有人在背后害您,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呢?”
“我可没有说要放过他。”程娇娥勾唇,冷冷一笑,“青韵,你且等着看吧,如今对手强大,我除了陛下的恩宠和愧疚之情什么都没有,不宜和他们面对面的硬碰,何况,就算查出来此事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陛下也不一定会处置他,最多是不痛不痒的惩治两句罢了,既然如此,我不如做个明事理的,也好让陛下记着我两三分好。”
青韵眼眶微红,托着她的手,“那也太委屈您了。”
“有什么可委屈的?”程娇娥瞥她一眼,走进屋子里,挥手屏退下人,拿起剪刀走到窗前,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笑道,“青韵,你是打小就伺候我的人,这三个丫鬟当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
程娇娥将剪断的花枝扔到一旁的篓子里,“帝王的恩宠最是无情,商裕曾说过只爱我一人,如今不还是立了贵妃,而我只是个商女,论身份,和宫中那位不能比,商裕如今更是要仰仗着安平侯,对她只能哄着供着,若我和她起了冲突,商裕最多是两不相帮,甚至是帮着她。”
最后一句话,程娇娥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传来的闷痛,才缓缓开口,“指望着男人怜爱,还不如自个儿强大起来,只要我有了同那位抗衡的能力,又何愁没有宠爱?”
“娘娘,您别这么说,陛下他还是喜欢娘娘的。”青韵心头酸涩,轻声劝慰。
程娇娥回眸看她一眼,“你难过什么?青韵,这世间最重要的便是门当户对二字,如今我和商裕天差地别,世人眼里我是配不上他,所以才会有妖妃这样的话语,待日后我声名显赫,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声音自然会消失。”
“我即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即是喜欢他,总归要努力一把,若最后他还是负了我,我便也能靠着自己活下去,到那时,想要离开他亦阻拦不得我。”程娇娥笑容明媚,像是一束阳光从乌云中照射而出,透着十足的自信。
青韵不由看的呆了,然后脸颊红红的点头,“娘娘,奴婢明白了!”
程娇娥抬起手指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暗自摇头。青韵这丫头怕是依旧不明白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思考为什么重生之后,她还活成这般身不由己的处境,思考她前世为何会落到那般凄惨场景。
不过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这么一回事。
前世魏祁家门贫寒,贪图她的银子,故而娶她,这时候魏祁如何能看到她,满眼怕都只能看到银子。
再后来,魏祁高中,她一介商女的身份便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在他眼中,自己必然是配不上她的。
若她初始清贫,魏祁若与她结亲,自是爱慕她,日后高中也是患难夫妻,总比这贪图银子来的婚事有感情,他也不会抛弃的那么彻底。
又或者她是将门之女,或是世家千金,就算魏祁高中,又怎么敢生出别的心思?
再比如今世,倘若她家财万贯,手握天奕经济命脉,那他们又如何敢对程家下手?
这些不过是因为她能力不足,她太过弱小,所以才会被人欺凌,才会掌握不住自己的命运,只能依附于人。
从一开始,她走的路就是错的,依附于别人,倘若别人撒手不管,她就什么都没了。
程娇娥掐下一朵梅花凑到鼻尖嗅了一下,今冬没有下雪不说,还暖和的很,而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三年。
故而上天早就有所预警,只是不被世人重视,因而来年冬日里那场雪灾才会死那么多的人。
她想得民心,银子须得大把大把的花,但程家的银子她能动的不多,若说挣银子,自然是京城里的银子好赚,只是她却不能动手。
她三间铺子,皆不是挂在她的名下,有一间还是挂在商裕的名下,如今她摸不准商裕的心思,纵然心中信他念着自己,但在天灾面前,银子便是最为重要的,难保他不会卸磨杀驴。
正想着,外头敲门声响了,绿竹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缳汐便挺着大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