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娇娥恢复往日的样子,青韵顿觉安心。
程娇娥看了她一眼,挥手,“你先下去吧,容我仔细想想。”
青韵知道她乍然得知这消息,一时间怕是没办法理清楚,柔顺的退了下去,末了还不忘细心的关上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后,程娇娥才睁开眼睛,手指在桌沿上轻轻划着,思考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青韵的说法,她是在去了宴会之后突然睡着,恐怕问题就出个这个空挡,程娇娥脑海里划过零零碎碎的片段,随后猛然睁大眼睛。
先前忘记的事情这会儿慢慢清晰起来,她似乎是在喝了那杯酒之后就迷迷糊糊起来,程娇娥不由掐紧手指。
不知道钟离沁在酒水里放了什么东西,能让她那般迷糊!
程娇娥暗骂自己大意,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钟离沁会这么大胆,当着那些世家贵女的面就敢下手,故而她才没有防备。
现在看来那酒里的东西十分蹊跷,不是毒,钟离沁还没蠢到当众下毒,可却能控制她的思维,让她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这一点,更加可怕。
一想到日后只要对上钟离沁,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屈服,程娇娥后背缓缓爬上一层凉意,冷汗涔涔。
她想的出神,以至于没听见外头传来的通报声,抬起头时,便看到商裕站在她面前。
“娇娥,你今日受委屈了。”商裕是通过常德了解到宴会的情景,往常钟离沁生日,他总要去一趟,只是安平侯府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压根就不愿意给钟离沁这个脸面。
他一直记着恩情,反倒让他们变本加厉。
商裕眼底闪过厉色,随后懊恼的抱住程娇娥,“日后她再胡言乱语,你只管骂回去。”
自从程娇娥上次出宫被追杀,加上茶叶里的麝香事情后,商裕便让人暗中盯着钟离沁,宴会上的事情自然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他耳朵里。
在商裕看来,程娇娥会如此隐忍,都是为了他,心中感动,这才在宴会结束后就巴巴的赶过来。
看他满脸感动,程娇娥知道他是误会了,默默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解释,左右她的确是吃了亏,能让商裕因此更加心疼她,没什么不好。
“陛下,您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控制人的念头的吗?”程娇娥仰头,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商裕见她突然问起这事,微微蹙眉,“你怎么突然对这事好奇了?”
“先前看到一个典故,说是有人杀了人,事后却大嚷被人控制,一切都不是本意,妾身只是奇怪,当真有这般诡异的事情吗?”程娇娥眉头紧锁。
商裕沉吟片刻,“这些多是犯人为了脱罪的说辞,只是你说的这种情况,蛊苗那边是存在的,以蛊虫控制人的心智,从而令其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一阵阵凛冽的冷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落到程娇娥身上,逼得她不得不啦紧袖口,但依旧觉得寒冷彻骨。
商裕见此,连忙折身关上窗户,屋子里燃着地龙,一会儿就重新暖和起来。
然而程娇娥的心脏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没有一丝温度,若按照商裕所说,她是中蛊了?现在她的身体内可能就藏着个虫子,想到这儿,程娇娥顿觉反胃,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你身体不舒服?”商裕神情严肃,立刻让常德去请太医。
程娇娥并没阻止,或许太医院内有人能查出她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一定,然而结果注定让她失望。
整个太医院的人除了给他开养气补血的方子,一个例外都没有。
程娇娥面露绝望的看着太医陆陆续续的退下去,垂下眼帘,坐在床上,后背靠着软榻一言不发。
瞧她神情低落,心事重重的模样,商裕喉咙宛若被人掐住似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青韵打破了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她端着梅花酥点进来,笑着开口,“陛下,娘娘,御膳房新做了糕点,奴婢取了来,娘娘可要尝尝?”
程娇娥不欲让青韵担心,压下繁杂的思绪,仰头,展颜一笑,“你特地拿过来的,我自是要赏脸的。”
青韵笑嘻嘻的用帕子托了一块递到程娇娥手心,商裕看程娇娥一脸心满意足的吃着糕点,先前空荡荡的心脏瞬间被填满。
程娇娥将自己可能中蛊这事压在心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既然如此,还不如开开心心的活在当下。钟离沁想要看她的笑话,她偏不让。
程娇娥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钟离沁这般在乎商裕,现在肯定已经得知消息,知道他到自己这来了。
若非时机不对,她真想去好好欣赏一遍钟离沁扭曲的脸。
而如同她猜测的那般,明月苑里又是一片狼藉,琉璃站在一旁低声劝慰,“娘娘,这些东西内务府都是有报备的,弄坏了可都是要赔的,您快别扔了。”
钟离沁怒火中烧,压根就听不进她的话,眼神阴厉的回头,“你什么意思?本宫会缺这么点银子吗?就是全砸了又能如何?”
“程娇娥这个贱人,中了药还这般不安分。”钟离沁啐了一声,目中全是厌恶。
“娘娘莫要着急,上回的事情,陛下已经怀疑到安平候府的身上,这段时间还劳烦娘娘安稳些,千万别陛下讨论前朝之事。”琉璃在进宫前,是安平侯府特意派进来查看情况的,现在钟离沁进宫,红袖又死了,琉璃便自然而然的顶替上来。
因着背后有安平候府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