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宫正是来讨个公道,陛下若是心疼淑贵妃,还要快些来探望才是。”程娇娥语气含笑,只是听着怎么都觉着含着股不怀好意在里头。
常德哪里还敢再打探,僵着笑,快步回去,心中暗叹也不知道这安阳郡主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一向温和的懿贵妃这般大动干戈。
昭阳宫。
程娇娥刚踏进去,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来,跟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同钟离沁作对的时候,心口宛若被数只蚂蚁不停地啃食着,一路上,脑海里更是不断有个回音,让她回去,回去跪在钟离沁面前赔罪!
她硬生生的挺着,直到进了昭阳宫,这才呕出血来。
翠烟惊呼一声,连忙让绿竹去请太医。
另一头,钟离沁受此大辱,终于按捺不住,让人抬着琉璃一路往御书房去。
“陛下,求陛下给妾身做主。”钟离沁连门都不进,直愣愣的跪狻
商裕被程娇娥迷惑,现在满心满眼都只记得这个贱人,她偏要将这事闹大,她倒要看看商裕还怎么护着程娇娥。
常德刚把程娇娥的原话转述给商裕,外头就响起钟离沁悲天呼地的嗓音,他禁不住皱眉,来不及理清楚事情脉络,忙让常德请钟离沁进来。
他不喜欢钟离沁是一回事,但却不能让她受委屈,若不然前朝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然而,常德却是苦着脸回来的,“陛下,娘娘不肯进来,只说陛下要是不为她做主,她就跪死在门外。”
“胡闹!”商裕气的手背青筋暴起,“她这是威胁朕!”
常德满脸苦涩,“陛下息怒,淑贵妃虽然性子跋扈了些,但一贯是惦记着陛下,鲜少做另陛下为难的事情,且奴才方才出去瞧,她身后那婢子着实有点……”
看他吞吞吐吐的,商裕越发不耐烦,手里的笔杆对着他扔过去,“有点什么?”
“惨不忍睹。”常德初始看到的时候都吓到了,从钟离沁的神态和来意,不难猜测出那婢女是被谁弄成那般模样的,难怪钟离沁会不管不顾的跪在门口。
恐怕她这会儿生吃了懿贵妃的心思都有了。
常德在心底哀叹一声,见商裕已经大阔步向外走去,匆忙跟上。
钟离沁是要逼着商裕惩治程娇娥,故而跪在这儿,故意让人瞧见,但委屈也是有的,她自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打脸了?
程娇娥简直是将她的脸皮放在地上踩了一道又一道。
商裕本想斥责,但看到她身后奄奄一息的琉璃,勃然变色,“常德,去请太医。”
钟离沁先前便请了太医给琉璃瞧过了,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左腿的骨头和手上的筋脉都断了,没有个把月是没法下床的。
至于以后能不能恢复也是个未知数。
“陛下,妾身已经请太医瞧过了。”钟离沁眼眶通红,“琉璃虽然不是和妾身一道儿长大的,但到底服侍了妾身一段日子,妾身很喜欢她,如今却被懿贵妃当着妾身的面打成这样子,还请陛下给臣妾做主。”
钟离沁一边抹泪,一边恶狠狠的咬牙。
“你先起来。”商裕沉思片刻,扶着她的手,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站起来,“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
“都到了这个地步,陛下还要包庇她吗?”钟离沁嫉妒的双目赤红,尖利出声。
商裕的耳膜差点被撕破,跟着微微蹙眉,“安阳,娇娥她不是个跋扈的人,她会动手,定是事出有因,待朕问清楚了,再行处置如何?”
钟离沁气的胸口不停起伏,冷笑一声,“什么事出有因,她不跋扈,意思便是我骄横无理了?若不是她那婢女见到我不仅不行礼,目无尊卑,我怎么会下令让琉璃教训她。”
“可我不过是让她吃些皮肉苦,她便直接带着人强闯我的宫殿,当着我的面伤人,就这样,陛下还要包庇她吗?”
商裕一时间哑口无言,半晌,“此事,朕会处置她。即如此,罚她禁足半月,且你这宫女花费所需,皆有昭阳宫出。”
看他如此偏袒程娇娥,钟离沁一口老血梗在胸口,闷的她整个人都要发狂,恨不得厉声质问商裕,程娇娥到底哪里好,迷的他这样晕头转向。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钟离沁死死的咬着唇,不甘心的带着琉璃回去。
禁足一事很快便由常德转达给程娇娥知晓。
原本他还担心程娇娥会发怒,没想到程娇娥一听禁足,不怒反喜,让人抓了把金瓜子给他。
常德委实不明白这位主儿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只回去后,向商裕如实禀告了程娇娥的反应。
商裕微微舒了口气,半个月后正好是冬猎,禁足表面上看着是惩罚,实则却是为了防止钟离沁心中不忿过去寻她的麻烦。
程娇娥心里头门儿清,自然不会计较。
送走常德后,她一脸苍白的靠在椅子上,绿竹站在她身后,替她轻轻的揉着脑袋。
自打那日从明月苑回来后,她这身子便越来越差,现在就是坐一会儿都开始觉得疲累了。
恐怕是因为她不愿意乖乖听话,以至于体内的蛊开始作怪了。
程娇娥这几日翻了有关苗蛊的多本书籍,倒是寻到个解蛊的法子,可她却没法下手。
其实说来也简单,只要将她身上的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便成了。
但这么做,却是害了别人。
程娇娥叹了口气,微微抬手,示意绿竹下去,自己一个人待会。
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