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照定了定心神,抱拳道:“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司徒商手上翻着簿册,嘴里说道:“不急,不急。 x 23 u ”
纸张的翻动沙沙作响,每一页的翻动都像是敲打在燕照的心上,随着司徒商翻找的越快,燕照的呼吸也不由愈加急促。
堂上,苏擒虎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一双半眯的眼中寒芒闪烁,死死盯着堂下明显流露紧张的身影。
他没想到,自己看了半辈子的人,有一日却看错了,自己的心腹竟然会出现问题。
而且,这还不是被自己发现的。
苏擒虎有种被欺骗的愤怒的同时,更有些心寒。
而这些,燕照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被司徒商用手指轻轻压住的那一页上。
那一页上,有一行字,上面写的,就是蔡文斌将绣春刀送到器械司保养的那一天。
燕照喉间咽了咽,只觉后背有冷汗生成。
“不知这值守器械司的,是何人?”司徒商问道。
燕照没有回答,苏擒虎却是冷声道:“是由衙门里一个总旗的人手调派。”
司徒商点点头,然后道:“器械司每个半个时辰便要换人值守,那就请将这些人都叫来吧。”
说着,他忽地回头看向一旁的燕照,“也或许,咱们不用叫他们,这位兄弟就能告诉咱们一些事情。”
燕照看着眼前人流露出的好似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不由张了张嘴,可只是眼神慌乱,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擒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出声,“混账!还不快说!”
燕照被这一喝直接骇破了胆子,身子猛地一颤便直接跪下了。
司徒商看着,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门外的阳光洒落进来,让他显得半是明亮,半是阴暗。
……
邓三很慌张。
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只是想到先前偶遇燕照与对方相视的那一眼,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和深意,就让他一阵发寒。
监察司近来无事,新任的百户是杜驰,而他邓三自然每日就无所事事了。
原本顾小年在的时候,自己还能每日去班房说说闲话,还能跟着对方到处转转,可现在不行了。
自己与杜驰是老同僚了,彼此都熟识,对方从未看起过自己。以前有顾小年在,杜驰对自己的态度自然收敛许多,可现在不同了,让他觉得很是过分。
如今无事也得不到重用的邓三,每日就是在衙门里头转悠。
赌钱他已经很少去了,不只是银子羞涩的缘故,也有被顾小年训诫的原因。
自家大人不喜欢他赌钱,他想追随对方,那就要戒掉这个毛病,而且还有用心修行武道。
只不过,这可不是简单靠努力就行的。
而现在,邓三脚步匆匆,直奔向了马房。
他好歹在锦衣卫里当差了这么多年,能活到今天靠的自然是能力。
不是查案做事的能力,而是察言观色活命的本事。
虽然只是方才一瞬间的直觉,但以往就是这等直觉救了他的命,就如同那日他被顾小年踢个半死后,果断抱紧对方大腿的选择。
事实证明,那个外表看着人畜无害却极度腹黑的年轻人,对待自己人还是很不错的。
起码,邓三觉得自己已经是对方的自己人了。
如今,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敏锐之间,隐隐让邓三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燕照是那笑面虎的心腹,能让他感到恐惧的,会是什么事?
联想到今日所见那六扇门的司徒商也来了衙门,邓三心里觉得很不好。
他自己拿不了主意,却也不能什么也不做,那就去找能拿主意的人。
以往半年多的时间里,都是那个年轻人来指挥他做事的,所以他要去找对方。
把这个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告诉他。
……
等司徒商听了燕照所说之后,他与苏擒虎便带着燕照直接来了监察司。
燕照如今经过了最初的惶恐,在交代明白之后,心里的恐惧竟莫名消散了。
有些东西,在心里压得太久,当说出来之后,反而才会给自己安慰。
正在班房处理事务的杜驰匆忙出来,拱手道:“见过千户大人。”
苏擒虎满意笑笑,这杜驰老成稳重,更是懂得做人。
不过司徒商却心急,“那邓三何在?”
杜驰自然是认得他的,此时听了,连忙回道:“他素来在衙门无所事事,方才去了前院。”
“前院?”司徒商目光一闪,然后猛地看向一旁躬身束着的燕照,“你之前可曾见过他?”
燕照慌了慌,“见过,在取簿册的时候见过,但大人明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司徒商冷哼一声,脚下轻功施展,竟直接掠了出去。
苏擒虎见了,也是摇摇头,快步朝外走。
身后,杜驰看了脚步有些踉跄跟上的燕照,不由摸了摸下巴的短须,目露思索。
“大哥,怎么了?”身后走来方健,随口问道。
“来寻邓三的,没什么。”杜驰随口说道,转身回了班房。
邓三是顾小年的狗腿,如今六扇门的神捕亲自来寻,必然不是小事。
杜驰很快便想到了六扇门先前负责的一件锦衣卫案子,就恰好是关于顾小年的。
“应该是这样了。”他不难想通关窍,只是微黑的脸上浮现莫名的笑意,有些复杂,不过眨眼便敛去。
……
司徒商问了南镇抚司的门房,值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