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干活的地方多,让臣来教他做人。反正如今臣这里堪称大杂烩,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赵顼认为苏油肯定是想亲自给郑侠穿小鞋,对韩绛说道:“郑侠不识大体,理应惩戒,且容明润惬意一回。”准奏。
……
汴京城头,郑侠穿着一身葛衣,与前来的读书人们送行。
对于郑侠,汴京城里又有好几种态度。
读书人不算,开封府市井百姓,农夫小贩,衙门胥吏,对郑侠恨得牙痒痒,让这娃在狱中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而读书人,就分了好几派。
苏少保可贞堂对外开放,许士子抄刻,仅这一条好处,年轻士子们稳站在苏油这边。
士大夫们,则一边敬重郑侠的风骨,一边抱怨他行事唐突——你打倒王安石没错,可这次真的连累了人家苏明润了。
新党则是切齿外加幸灾乐祸,这回好,送给苏油收拾,这就是魏武诛弥衡之计,都不用弄脏自己的手。
不过即便是万恶之徒,也有亲戚朋友,何况郑侠真不是坏人,因此即便是在朝廷如今的风向下,仍然有不少人来给郑侠送行。
前来送行的人里边,有一位三十多岁的清雅男子,郑侠对他摇头苦笑:“叔原,此番愧对故人,连累了你。”
清雅的男子名叫晏几道,是名相晏殊的公子。
不过他在家中算小的,排行第七,老晏走得对他来说早了点,是二哥养大的他。
宰相家庭出身,自幼文采出众,家中自是将他当做宝贝,跟贾宝玉一般,养成了fēng_liú才子那些臭德性。
这娃和苏油一样,十四岁就中得进士,不过人家可不屑于做官,在京中浪荡,还是二嫂看他实在不像样,与他寻亲婚配,又通过恩荫的路子,寻了一个太常寺太祝的差遣。
郑侠上流民图,他作为郑侠的好朋友,一首《与郑介夫》被搜查了出来:“小白长红又满枝,筑球场外独支颐。春风自是人间客,主张繁华得几时?”
新党拿这个作为罪名,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攻击新法兔子尾巴长不了,先抓起来一起审问。
还是赵顼知道后,命人将他放了出来,不过经此一事,家道就每况愈下了。
晏几道笑道:“这是我的荣耀,介夫莫以我分了你的声名才好。”
郑侠摇头:“如今我在京中,已经是人人喊打,新党视我如大敌,我自是甘之若饴;可开封府百姓也视我若仇雠,可谓诛心……唉……我是真没想要连累苏少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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