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一点看不出来,不过还是直点头。
将散落到围栏上的几粒饲料小心地抹到圈槽里,八公才喜滋滋地说道:“等到大开春了,庄上学生娃子和猪娃子都有了,那时候才热闹呢。”
赵顼:“……”
“小猪下来后,阉掉再喂,蹭蹭地乖乖长肉,庄子上每家都能分一两头,一头十个月下来就是一百五十多斤……”
“有先生说养阉猪是不仁,可给我算了吧,我家子由就见识得明白:知道能让百姓吃得上好肉的法子,却为了什么礼法让老百姓吃不上,那就是端着礼法整人!猪跟先生倒是开心了,人咋办?”
赵顼就忍不住想笑,朝堂上那些高官都该来这猪圈里边接受接受教育,还有八公啊,先生也是人,把他们和人区分开,跟猪放一起,有些过了。
猪栏里打扫得很干净,屎尿都漏到了下面。牛棚看样子也是每天打扫撒土,有味道,但是不算很严重。
赵顼看着八公望着大猪们的眼神:“我大概知道为啥皇庄养猪养不过你们了……”
牲口棚上还有鸽子房,八公介绍道:“那些是学生娃们弄的,没事带到郑州去放信玩儿,不过蛋倒是随我们家扁罐吃……”
赵顼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看过了肥猪,又去看仓储,农具,对水车坊里的泥磨,石磨,缫丝机,纺机等工具都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苏家的水力机械,除了打米用的泥磨,磨浆磨粉的石磨,多是金属机械,刷着防锈漆,轴承部位抹着厚厚的凡士林混合机油,一个水力作坊,充满了近代工业机械的美感。
几个农妇在这里打豆浆,八公说道:“这些器械好用是好用,就是一次得弄好多才划得来,所以庄子上都是大家凑一块才开机,做豆腐就家家户户吃豆腐做豆腐干,缫丝纺线就大家一起缫丝纺线,打米就一起打米。”
回到院子,赵顼问道:“明润的书房在哪里?”
八公说道:“这院子里的书房就是陈设,娃子们搞学问的在后边小楼。”
赵顼说道:“八公你带我看看去?”
八公说道:“我可进不去,得有兵部衙门的牌子。”
赵顼想了下:“那算了,就去明润的书房看看吧。”
两人回到院里,却见几个女人已经在书房里玩上了,几人凑在一起翻看一本大画册。
画册上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海鱼,旁边还有名字,注释,是苏油给小扁罐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