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义抬头看向公堂之上,只见坐在县令下手的师爷冷声道:“他的右臂可是你斩断的?”
审案之时大多数话都是师爷代问的,县太爷很少提问,只做裁决,或是认为事实不清时,追问两句。
“是!”唐义点了点头,道:“不过……”
他尚未来得及解释缘由,师爷便大喝道:“承认就好!太爷,恶意伤人当责三十,县衙差役加倍惩罚。”
这位师爷大约是收了恶霸好处,不问其余细节,只问断臂之事,也不给唐义任何解释的机会。
唐义眼睛微微一眯,冷声道:“师爷只问伤人之事,却不问任何缘由,是不是
有偏袒恶人嫌疑?”
师爷一听这话,立刻冷笑着站起了身,道:“如今他们先状告你伤人之事,自是要先审伤人。伤人既是事实,便当先责罚伤人之事。至于缘由,若是他们犯了律法,你大可等受刑结束后,再行状告他们。”
“到时若审出你乃被迫伤人,你所受之刑,自会翻倍打回他们。”师爷说罢之后,拿着那张状纸便走到了恶霸身边,先让他画押之后,又来到了唐义身边。
对于这等是非不分的审案,唐义自不愿画押,只是公堂上的县太爷开口道:“唐捕头,本县审问流程历来如此。”
那些恶霸听到这话之后,立刻满脸挑衅的看向了唐义。县衙执刑可不准动用真气抵抗,而行刑之人则会动用真气,等唐义受刑完毕之后,必然会陷入昏迷。
到那时他们立刻便能离开县衙了,只要离开了县衙,让唐义没有证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非知道县衙审案流程,他们又何必争这个先,抢着进来告状?
唐义用力的攥了攥拳头,心道‘有这等律法在,难怪城中百姓无人愿意状告这些恶霸。只怕他们还没走进县衙,便要先被倒打一耙了。’
唐义见到那些恶霸讥讽的眼神后,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冷笑着扫了他们一眼,而后再状纸上画押签了字。
不动用真气又如何?他的肉身可是经过白无常改造过的,以他的体魄,区区六十大板难道还能扛不住不成?
行刑之时,县太爷会动用县衙大印,压制住唐义体内的所有真气,以防他在受刑时,动用真气抵抗。
不过县衙衙差都只是元武境武者,虽说实力并不算太低,可以他们的实力,哪怕唐义不动用真气,也不过只能伤到一层表皮罢了。
那些恶霸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到衙差们打完唐义六十大板,看到唐义臀部那斑驳血迹时,登时咧着嘴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场后,这些恶霸们冲着县太爷磕头道:“多谢大老爷给小的们伸冤,若是大老爷没有其他吩咐,小的们便先告退了。”
恶霸们说罢便要往大堂外走去,县衙衙差也没人上前阻拦他们,县太爷也没发话强留他们。
只是他们刚刚走到大门口处,便听大堂内忽然想起一道玩味的声音。
“怎么,审完唐某伤人案,诸位便想就此离开了么?诸位是不是该多等一会儿,等唐某状告诸位的案子审完后,再走也不迟啊!”
那些恶霸一听这话,登时惊的回头看向了大堂内,只见唐义竟然不曾昏迷过去,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且站的极为笔直。若非他臀部的衣服上依然沾有斑驳血迹,说是并未受刑也有人信。
“这……这怎么可能?”这些恶霸跟衙差打惯了交道,知道这等衣服完好无损的板子,才是最伤人的板子。
只是,哪怕这姓唐的乃是极武境武者,可真气都被压制的情况下,他是如何做到安然无恙的?
不过这些恶霸们也没有时间琢磨这个问题了,因为唐义已经将他们的罪状上告给了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