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智慧知道,赫思白说的很轻巧,就好像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这件事根本没那么简单。
炸弹专家她是亲眼见过的,虽然她的逃生带着许多的侥幸,但这并不能说明那位半截眉毛的炸弹专家是一个蠢货,更加不能因此就小瞧了他的破坏力。
相反,正是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疏忽大意,才更加说明他对爆炸这件事的轻视,他绑架了吴智慧,可这件事对他而言就仿佛是一场玩笑,他甚至不在乎她究竟是生还是死,这比一定要置人于死地的行为更加可怕,因为在他的眼里,活着和死去根本就不值得他多费功夫,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生命的蔑视。
更何况他又喝多了酒,吴智慧在见到他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传说中的炸弹专家会是一个烟酒不忌的家伙,在他的世界里,烟、酒、炸弹这三种东西可以同时存在,他对生死蔑视,不仅仅是蔑视他人,也蔑视自己,可他却疯狂地追求着极度的刺激,所以他在明知道自己被通缉的情况下依然不会停止犯罪,甚至挑衅警方,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神经病。
他想要刺激,不在乎自己死活,更不会在乎他人。
当赫思白他们到达废工厂的时候,爆炸品处理科和特警部队都已经静候在工厂门外。
正对着工厂大门的办公楼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着,依旧是那一副无视生死的态度。
爆炸品处理科的科长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拆弹专家,他指着不远处的工厂大门口说道:“门口全都是炸弹,里面应该都装了水银汞柱,万一不小心有其中一个失去平衡立刻就会把其他的引爆。”
“如果要拆除需要多久?”赫思白问。
老专家摇摇头说:“不好说,难度太大了。”
“如果从墙上翻过去呢?”赵岩问。
“我的建议是不要,从门口的炸弹布置来看,犯罪分子对炸弹非常精通,我们的人进不到里面,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炸弹,这个危险系数就太高了。”
“如果实在不行,就得采用非常措施。”赫思白回头看看严阵以待的特警部队。
狙击枪的射程通常在400米到800米,以这个距离要干掉对方并不吃力,不过如果有可能,他们还是更加希望抓住活的。
他想了想从警车里取出大声公,向着炸弹专家的方向喊道:“廖承青,你已经被包围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如果你肯放下武器乖乖地走出来,或许还能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廖承青没有回答,依然站在楼顶注视着他们,突然他大笑起来,笑的无比疯狂:“我就是炸弹专家,哈哈哈哈!警察也抓不住我!哈哈哈哈!”
楼顶突然出现了一团火光,拆弹专家突然大喊一声:“趴下!全都趴下!”
伴随着一声巨响,吴智慧突然被狠狠地推到在地上,强大的力量使得她的后脑勺向着地面砸去,本以为这下肯定要完了,没想到却并没有感到非常剧烈的疼痛,好像有什么及时地护住了她的头部。
是赫思白,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能看到赫思白的衣领,她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额头刚好抵在他的颈窝,于硝烟中嗅到他身上散发着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她轻轻地挣扎一下,他就把她的头按的更紧,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动。”
耳边依旧传来此起彼伏的巨响,仿佛无数烟火在耳边引爆,连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又过了一会儿,爆炸终于停下了,赫思白这才松开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吴智慧也勉强地爬起来,耳鸣还在持续,尖锐的鸣叫声让她感到想吐。
前一分钟还屹立在眼前的办公大楼已经被夷为平地,大门也被炸的所剩无几,只剩下远处几座摇摇欲坠的厂房。
赫思白晃晃悠悠地向着廖承青所在的大楼走去,炸弹专家拉住他,扯着嗓子喊:“太危险了!不要过去!”
赫思白皱着眉头摆摆手,很明显他也觉得很难受,可他还是执着地摇摇晃晃地,向着大楼的方向走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赫思白望着漆黑的地面发呆,搜索了很久,他才在断裂的石头缝里找到一只被火烧焦的手臂。
又过了不久,周美雪带着法医部和物证科的同事到了,一看到赫思白就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炸了。”赫思白简洁地回答。
“人呢?”
“死了。”
“就这么死了?”周美雪不敢相信似的。
赫思白沉默着点点头。
老白捶着腰走过来:“累死了,腰都要断了,扒拉着砖缝找尸体,大半天了才找到三十七块,这是什么要命的差事,以后你们都捡的差不多了再来叫我验,一都没有。”
“三十七块……”赫思白又看看周美雪,“那活着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回头再验一下dna,如果没错就可以结案了,从这个角度想,再辛苦也都充满了希望。”
吴智慧默默地走过来,戳戳赫思白的肩膀问道:“喂,赫思白,既然已经确定杀死康富佳的是这个炸弹专家了,那阿龙是不是就可以放了?”
“杀死康富佳的是廖承青,那薛华呢?”赫思白问道。
“当然也是他咯,你都说了的,康少不是被啤酒瓶打死的,排骨也不是勒死的,他们都是死于内伤,那就是炸弹专家的微型超声炸弹呀!我在那个炸弹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