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烛龙认可,李不琢回到屋中,把烛龙横置双膝之上,再次入定。
郭璞所赠的那一件周天流注绛台,也被李不琢带到了河东县。
此时烛龙红光隐没,但并非不再外泄剑气,而是剑气都泄向李不琢体内。
此刻李不琢坐照入定,隐约察觉到烛龙化作龙形,缠绕着自己,一道道赤红气息,不住流入周天经络,经过小天地正中央那一株神魂黄芽时,便被黄芽一刷,八分留下,注入大地,二分则升上天穹。
一道道赤红气息流注,只几个呼吸,就有一尊新的剑宿凝聚,其形状正与烛龙相若。
这些赤红气息,便是蕴含烛龙剑道意志的剑气,李不琢每收取一道剑气,也将自身内渡向烛龙。
随着李不琢凝成身神,烛龙被李不琢的修为反哺,气息也有些许增强。
不过第一尊身神凝聚得快,之后便迅速慢了下来,这一日的经历波折颇多,在那绿衣女子的舍身一击下受了些伤,又出杀招消耗了身神之威,直到长夜过去,天际微白,李不琢停止修行时,已新凝聚出十一尊身神。
“待我调息养伤完毕,想必就能与烛龙更进一步契合,凝聚更多身神,到时候周天剑宿法也能更进一步。”
李不琢睁眼自语。
此时烛龙剑身不再外泄剑气,李不琢来到桌边展开丹青剑典,想把烛龙装进去,惊蝉却嗡的一声,遁出剑典,逃出老远。
李不琢心念一动,唤道:“十五,回来!”
剑灵十五驾驭着惊蝉遁出窗外,烛龙的气息让它惊惧不已,甚至想要就此离开李不琢,但飞至院墙时,又扭捏徘徊了一会,它是李不琢凝聚煞气培养而成,对李不琢视若父亲,心中眷恋之情挥之不去。
李不琢站在窗子里边,握住烛龙,无奈道:“烛龙是我的剑,你怕它,难道还怕我不成。”
剑灵十五试探者往回飞了半尺,探头探脑,像银蛇一般,一寸寸接近窗口,待它离李不琢不到三尺时,李不琢猛然一展丹青剑典,左手掐出收剑诀,把惊蝉兜了进去,一把封住卷轴。
剑灵十五在剑典里头一阵扑腾,李不琢冷哼一声,道:“罚你半月不准出来。”
接着,便把丹青剑典放回兰上,看向烛龙,一时犯了难。
李不琢与烛龙相互契合剑道,一定程度上也已心意相通,能感觉到烛龙对剑灵十五的态度完全是无视。
有剑灵十五在,烛龙是没法把丹青剑典当作藏身之所了,况且烛龙与一般金铁剑器不同,有活物的特质,就算惊蝉不在,它能否被装入剑典还是两说。
此时已经天明,府里的下人们已开始准备早膳,洒扫庭除,李不琢便唤人把三斤叫过来,让三斤看过烛龙,问道:“你用机关术,能否打造一个剑鞘?”
三斤不知李不琢昨日和人大战了一场,见到烛龙,惊讶道:“单看这剑的装饰,就不是一般的宗匠能做出来的,从哪来的这柄剑?”
李不琢道:“去年在河东县那对姓吴的铁匠师徒,还记得吗?”
三斤恍然记起:“原来是他们,我作偃师人偶,还托他们打制了东西呢。那时候我就觉得那位盲匠人手艺厉害,没想到他还能打造出这样的兵器。”说着看向烛龙,笑道:“用机关术打造剑鞘,倒不是你第一个这么想,我能做出来,瞧我的吧,三日后就给你。”
偃师墨师有特殊的炼气法门,专修眼力,传闻到了宗匠的地步,一眼便能记住一片树叶上的所有脉络,但三斤炼气不久,说罢,还是回屋拿了尺规墨线,将烛龙一番量度。
三斤离开,李不琢将烛龙重新存放会那具铜棺里,四下谨慎查看一番,才将门窗紧闭,从怀里小心掏出那一张赤色的绢布。
“西鹘火,东至缇加夜山……”
李不琢心中默念着绢面上带着焦痕的一行字,心道:“不知这封衣带诏,是秦皇后留下的,还是武道成的手书,若真事关复国宝藏,这东西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
李不琢心中生出把这东西付之一炬的想法,但又想道:“这句话里的鹘火和缇加夜上,似乎是东西两处的地名,其间跨度极大,不可能标明复国宝藏的地点,那,这衣带诏上,可能还藏有其他的信息……”
李不琢把绢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绢布异常简约,纹饰看起来也没有特殊寓意,用神魂探查,也是普普通通一块布。
“火烧,水淹,或者特殊药物显影?但我不知道方法,却不敢贸然尝试。又或者,这绢布上记载的只是一部分信息,还有其他信息,记载在别处。暂且还是不要毁掉这封衣带诏。”
李不琢四下看了看,用剑撬开一块地砖,便把赤绢压在下面。这东西放在身上,虽然招惹祸患,但到了某些时候,却能成为极重的筹码。
两日过去。
李不琢除了到神咤司点卯,查阅卷宗,便是调息养伤,与烛龙双修,凝聚身神。那围杀吴寒的两名大夏龙雀,尸首被挂在城墙上示众,城墙根下,则安排了神咤司的暗线,以此为饵,查探举止异常之人。一年中最后一度、也是最盛大的一度灯会在即,为维护治安,防范火灾,河东县灵官衙的县兵几乎倾巢而出,巡视河东县,李不琢身为神咤司千户,虽不必负责治安,但收到的文书也暴增了许多。
这日,到了每月旬休,三斤的机关剑鞘还在打造,尚未完工,李不琢终于得闲,便策马来到句芒山脚酒瓮子村。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