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葛川逃出生天,循声回头一看,便见到李不琢正与那天人首领交手。连郑东来都远非那天人的对手,李不琢游刃有余,竟还能分出神来帮其他人……难道此人一直深藏不露?不由心中一怔,羞愧之意一闪而逝,见身前那天人被一剑刺中罩门,一咬牙,便趁胜追击。
与李不琢交手的天人首领青年面若冰霜,他分明一身术法修炼得极其精妙,却被眼前这个下民压制得极死,每每正欲施术,却总被李不琢剑势抢攻,竟腾不出一丝闲暇。偏偏李不琢与他交手却能分出心神,更让青年心中恼怒,与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下民交手,非但不能快速取胜,还被如此羞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眼下局势已定,青年纵使用出了压箱底的手段,也没能将李不琢逼得更为窘迫。
李不琢剑势使得滴水不漏,同时竟连背后的动静都一清二楚,身在船中,其战局掌控,却能辐射整搜商船。众人与这六个天人其实修为相差不大,只在术法手段上落后于人,眼下有李不琢以宗师炼气士的眼界指点,先是葛川站得上风,其他人也渐渐得以扭转局势。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不琢离位三十步外,被郑东来在内的三名炼气士围剿的一个天人怒喝一声,紧接着被一剑贯穿了双耳,直接毙命。
“不好,这样下去,恐怕真要落败。”
青年虽高傲,却并非不知审时度势,眼下虽然心中恼怒,却也心知到了该退的时候,就算杀不死李不琢,也不能留他在这里指点别人,便虚晃一招,转身便走,向那两艘夺自沙陵水师的船掠去!
“哦?总算是露了破绽。”
青年心神不稳,逃离时终于破绽百出,李不琢眼神一动,虽然维持剑道推演消耗甚剧,但有烛龙的气血补充,目前仍留有余力,当下穷追不舍。其余数名天人想要脱离战阵,却被其他炼气士拖住。
李不琢随青年一同跨越数十丈距离,来到沙陵水师的福船上,一剑刺向青年后心,青年猛然回头,眸中神光大作,四周空气凝滞如胶,让李不琢剑势一滞,如入泥沼。
“先天圆满便能如此操控天地元气,天人果真不凡,比起寻常先天圆满的炼气士来说,不知要厉害多少,若天人都是这般实力……东极那边,我族该如何得胜……除非天人数量稀少,不然不可能僵持到如今,不过眼下竟有天人突破扶桑神木中的防线,劫掠了沙陵水师,看来眼下前线的状况不容乐观……”
李不琢分神想着,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烛龙红光一现,若切入豆腐般,便将那青年凝滞的天地元气直接融化,发出嗤啦的巨响。
青年惊怒交加,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下腰,登时脸色一白,气息一泻,狼狈滚地避开李不琢接下来的攻势。回身见李不琢原地站定调息,可见那一剑对他来说也消耗不小,便微微喘息道:“你在下民之中定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沧州李不琢。”李不琢留心观察青年的一举一动,“你是何人?”
青年已完全收起对李不琢的轻视,沉声道:“尸迦庄寒玉。”
“尸迦?”李不琢听到陌生的词语。
“尸迦乃苍梧界上六部众之一。”青年说出上六部众四字,神色庄重起来。
“苍梧界是何处?”李不琢问出心中所疑惑的问题。
青年却不再对他解释,说道:“下界法门残缺不全,你竟能胜过我,你身上必有上民之血,若你弃暗投明,我或可引荐你入我上六部众。”
“哦?”李不琢眉毛一挑,“我都不知道苍梧界上六部众是什么,怎么答应你?若上六部众都如你这般,连我都不如,我何来背叛天宫的必要?”
青年冷笑道:“我在尸迦之中也不过泛泛之辈,你以为胜过我便能自得了?我不妨告诉你,下界传承凋敝,苍梧界乃是上界,道统较下界不知完整高明多少,你与寻常下民不同,我才给你引荐的机会。”
“哦?”李不琢心中一动,看这些天人的手段,便知道这青年所言非虚,若他在苍梧界也只是泛泛之辈,那上六部众的道统传承,只怕比浮黎中修行圣地梨山还要高明。炼气修行,道统之重要不言而喻,若真入六部众……
青年见李不琢意动,又说道:“以你的修为,定然与那船上的不是一路人,何必为他们的死活与我为敌?”
李不琢迟疑一会,点头道:“我的确与他们无甚瓜葛,只是借这船前往扶桑神木脚下。”
青年道:“你要去扶桑神木,可是为了天柱之精?那天柱裂缝,便是通往苍梧界,你若进入其中,又如何与上六部众为敌?我引荐你入我尸迦众,若你真是天赋其材,得尊者赏识,或许还有接触天柱神髓的机会。”
原来天柱裂缝,就是通往苍梧界?他又说天柱神髓,定是比天柱之精还难得的东西。李不琢顿了顿,点头道:“你我无冤无仇,若非你先对船上的人动手,我也不至于出手。既然误会已解,你们放过船上的人,我跟你去苍梧界,但我怎么信你?”
青年笑了笑道:“我这里有一本苍梧卷,记载苍梧上下六部众与界中风土,你只要看了,就知道我没骗你。我上六部众最重血统,对有天赋的炼气士求贤若渴,至于那些无法炼气的下民的生死和猪狗无异,我放过他们也无妨。”
“嗯?”
李不琢看见青年从怀中拿出一册书籍,便大步走上前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