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军,怎么回事?”沉默了好久,就在容嬷嬷以为皇上不会再问的时候,皇上突然墨眸一睁,问道。
容嬷嬷摇头,“威远军的事,与太后娘娘无关。”
皇上挑眉,“无关?”
容嬷嬷咬牙,“当年威远军踏平我苗疆圣族,作为圣族成员,我恨不得杀了所有威远军告慰苗疆神灵,可惜,我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容嬷嬷忽的仰头大笑,“所幸,苍天有眼,我没有出手,却有人出手!虽不知是谁替我报仇,我却谢谢他。”
皇上看着癫狂的容嬷嬷,知她所言不假,缓了口气,道:“你既是苗疆圣族成员,如何成了太后的贴身嬷嬷?”
容嬷嬷可是太后的奶娘,足足在太后跟前待了几十年。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容嬷嬷也没什么好隐瞒。
“我苗疆圣族首领英明,有先见之明,早在先帝在位时,便派了十个圣族长老潜伏中原,只为能给苗疆之人争取存活的一席之地。”
顿了一下,容嬷嬷一脸哀恸,“可惜,来了十人,如今,只剩我一人活着,而苗疆圣族,却被该死的威远军全部剿灭。”
说及此,容嬷嬷恨得五官狰狞,“真是苍天有眼,让威远军全军覆灭!”
“她府里的密道,也是你安排人修筑的?”
“是!”
皇上不再看容嬷嬷半眼,起身朝外离开。
容嬷嬷忙道:“说好的,我告诉你真相,你便解了我体内的青蛇。”
皇上头也不回,“让你手背图腾现形的,的确是圣族的青蛇涎液,不过,你体内的,不是青蛇,是朕养的泥鳅。”
说完,皇上抬脚离开。
泥……泥鳅?!
容嬷嬷震愕瘫在床榻上,一张口,哇的喷出一口血,昏厥过去。
回到御书房,皇上负手立在窗边。
灯光下,他的背影,孤寂凄凉。
福公公心疼的不行。
“陛下,能给熹贵妃娘娘翻案了,您该高兴些,您从小就盼着熹贵妃是您的母妃,如今,她真的是了。”
皇上沉默,一言不发。
真的是了,又怎样!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活生生的熹贵妃了。
他是能给熹贵妃翻案,却不能废黜当今太后,也不能重新认了熹贵妃为母妃。
太后的丑闻,不仅仅是太后一人的丑闻,更是先皇的丑闻,是整个皇室的丑闻。
他不能将皇室颜面至于不顾。
更不能任由旁人嘲笑先帝竟是立了一个好女风的人为皇后。
好女风好到不与帝王同寝!
真是……
皇上憋屈的有些喘不过气。
“传令下去,太后因为长公主事件,心痛难耐,一病不起,从今日起,闭门不见任何人。”
福公公应了。
皇上不能杀了太后不能降罪太后,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其软禁起来。
只要皇上心头能稍稍舒服一二,便好。
“将太后寝宫所有宫女嬷嬷全部撤出,只留下内侍侍奉!”
福公公……
“容嬷嬷乃苗疆欲孽,利用身份,残害宫妃,蓄意惹起后宫纷乱,从而影响朝堂秩序,已经查实,明日处斩。”
“熹贵妃含冤而死,先帝托梦,为抚慰冤魂,特追封熹贵妃为熹皇贵妃,位同副后,享太庙,择吉日衣冠冢葬入皇陵。”
顿了一下,皇上嘶哑道:“过几日,你和朕去给她好好翻修一下墓地。”
熹贵妃真正的墓地。
“是,老奴这就去办。”福公公领命。
皇上负手立在窗前,心头久久无法平息。
一夜之间,容嬷嬷是苗疆巫女的消息,便如劲风一般,吹遍京城角角落落。
镇国公听到消息,惊得从椅子上弹起,起的太猛,膝盖重重撞到桌案腿上,险些膝盖粉碎。
咬牙忍着疼,镇国公青着脸道:“好好地,容嬷嬷怎么就成了苗疆人?”
心腹小厮摇头,“昨儿夜里,陛下连夜审查的,现在,告示已经贴的满大街了,不过半个时辰,容嬷嬷就要被当众问斩。”
小厮将街头揭下的告示递上,镇国公几眼扫过。
怎么会这样!
容嬷嬷是苗疆圣族的长老,一早就潜伏在太后身边,当年熹贵妃勾结苗疆,是容嬷嬷一手陷害……
这告示是哪个王八蛋写的!
容嬷嬷好好地去陷害熹贵妃做什么!
容嬷嬷纵是苗疆人,陷害熹贵妃,那也是听了太后的旨意。
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是太后指使容嬷嬷陷害熹贵妃!
“这告示满大街都是?”镇国公铁青着脸,问。
心腹小厮点头,“满大街都是,大家都说……说……”
“说什么?”镇国公咬牙瞪着他。
自从小鸡事件之后,镇国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小厮闻言,身子一抖,一股脑道:“大家说,容嬷嬷是太后故意养在身边的,就是利用她的蛊术,铲除异己。”
镇国公拳头一捏,重重砸在桌案上。
手指的疼痛传来,让他略略冷静几分。
冷静下来,镇国公疑惑了。
容嬷嬷是太后的奶娘,从太后出生就一直在他家住着,直到后来陪着太后进宫。
这么些年,一直都安分守己,不见她有分毫不轨之举。
怎么突然就成了苗疆人了?
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人陷害!
陷害容嬷嬷是小,矛头直指太后啊!
闹出容嬷嬷的事,太后的名声如何挽回!
不行,他得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