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郡主眼见如此,忙起身道:“都是我的错,大嫂息怒,母亲哪有要赶走大嫂的意思,只是怒极之下,一时失言……”
“啪!”
不及朝晖郡主语落,王氏手起掌落,啪的一巴掌打在朝晖郡主面上。
素日看着柔柔弱弱一个人,一巴掌打下去,朝晖郡主差点没被甩出窗户去。
一张脸,登时高肿,五根手指印,分外明显,瞧着触目惊心。
血丝顺着齿缝嘴角渗出。
老夫人原本心疼那些东西。
眼见朝晖郡主被打,急的直哆嗦。
抬手直指王氏,指尖颤抖。
“反了,反了你了!来人,将这贱妇给我抓起来!”
炕桌上的茶盏被老夫人一扫落地,摔得噼啪作响,碎片四溅。
一声怒吼落下,登时两个婆子冲进来。
王氏一改往日温善,怒目冷对那两个婆子,“我是陛下御封的一品诰命,我看谁敢!”
两个婆子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顿时一停。
朝晖郡主捂着红肿火辣的脸,愤怒瞪着王氏,“一品诰命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王氏嘴角勾着冷笑,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都不是一品诰命,不也打过我吗?你要和我从头算起吗?再说,就算我随便打你了,你能怎么办?去向太后娘娘告状还是向镇国公告状?有本事,你打回来,没本事就闭嘴!”
朝晖郡主震惊的看着王氏。
这还是那个和她相处了十几年任由她揉搓的王氏吗?
完全不是!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就因为她的后台倒了,王氏就觉得她可以被随便欺负了吗?
王氏身上那件诰命的衣衫,刺的老夫人胸口疼。
明明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的这种无力,憋得老夫人几乎上不来气。
咬牙看着王氏,“滚!你给我滚出去!”
现在镇国公落难,太后又在宫里一病不起,王氏仗着苏清王妃的身份,若是在府邸作威作福给朝晖气受……
她宁愿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要朝晖委屈。
王氏冷冷看了老夫人一眼,转头出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王氏身边四个贴身婢女,就指挥着一群小厮满府搬东西。
王氏一走,朝晖郡主伏在老夫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夫人拍着朝晖郡主的后背,心都碎了。
“好孩子,你别哭,我一定给你出这口气。”老夫人颤着声音安慰。
院里,人影幢幢,灯火通明,都是在搬东西的小厮。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道:“要不要去盯着点。”
老夫人颔首,指了朝晖郡主的嬷嬷道:“你也去,盯着点,莫让那毒妇带走我们的东西。”
两个嬷嬷得令,转头出去。
这厢,老夫人温言软语安抚朝晖,那厢,两个嬷嬷瞠目结舌。
王氏搬走了她的嫁妆。
整个平阳侯府就像是被打劫了一样,空了!
这时,她们才惊觉,这些年,府中用的玩的摆的,全是王氏的嫁妆!
因着王氏嫁妆丰厚,她嫁进府中来,府里就甚少再添购什么物件。
这……
瞧着东西都装上马车,一箱一箱的运走,两个嬷嬷嘀咕,“这么多东西,她搬哪里去?小点的宅子也放不下啊。”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便点了个府中丫鬟,“你去跟着那些马车,看看他们去了哪。”
小丫鬟得令,拔脚就走。
不过须臾,这边平阳侯府拉货的马车还未走完,那小丫鬟就气喘吁吁回来了,“去了镇国公府……”
两个嬷嬷一听,傻眼了,转头奔回屋里。
“老夫人,二夫人,不好了。”
老夫人好容易把朝晖郡主哄得不哭了,闻言,疲惫的撩起眼皮,“怎么了?”
嬷嬷看了朝晖郡主一眼,不忍心的道:“大夫人把搬走的东西,全都拉到镇国公府了。”
她话音儿才落,王氏打起帘子进来。
“母亲,儿媳的嫁妆,儿媳已经收拾完了,特来和母亲告别,母亲不必担心儿媳,前不久清儿拍卖镇国公府的宅子,儿媳买下来了,如今那宅子是儿媳的,母亲和弟妹若是有兴趣,欢迎来做客。”
她爹被抓到牢里。
王氏住进了她家的宅子!!!
王氏话没说完,朝晖郡主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王氏凉凉看了朝晖郡主一眼,转头离开,任由老夫人在后面咆哮怒吼。
……
镇国公府大门前。
王氏命人将门头匾额拆了,换上一早就备好的新匾额。
鎏金大字:王府。
几十年前,这里就是王府,现在,又是了。
仰头凝着头顶的大字,王氏眼底晶莹闪动。
微风袭来,吹落眼角一颗泪珠,王氏抬起帕子一擦,提脚迈进门槛。
她终于,回来了!
那些尘封了涌动了几十年的记忆,美好的血腥的,一涌而上。
……
这只是第一步,只是一个开始。
那些欠债的,都等着!
王氏搬进镇国公府的消息,一夜之间,吹遍京城。
镇国公府彻底改名成为王宅,也一夜之间,人尽皆知。
王氏没有什么京中好友,乔迁之喜,自然无人来贺。
那些朝中官员倒是想要趁机巴结一下平阳侯或者苏清,可这件事也实在尴尬的厉害。
最终,只有苏清大早起的一脸懵逼的立在王府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