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退休啊!
金光闪闪的退休!
无忧无虑的玩!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再也不用担心会有御史冲进来指着鼻子质问。
再也不用操心国家大事、。
关键是……
再也不用早起上朝,熬夜批折子!
每每早起上朝(尤其是冬天),熬夜批折子的时候,他都怀疑,当年先帝突然离世,不是真的暴毙,是金蝉脱壳了。
虽然这么想,对先帝不恭。
但是,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毕竟当皇帝太难了!
朕太难了!
当年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弦抽了,非要拼了命的做皇上!
他恨年轻时的自己!
太不懂事!
年纪轻轻,想什么不好,偏要想当皇上!
容恒盯着皇上,觑着他眼底的神色,须臾,忽的抬手,朝着自己的胸口,一刀戳下去。
当年他想要摆脱与苏清的联姻,就是这么操作的。
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容恒忽的拔刀,皇上以为,容恒愤怒下丧失理智,居然要刺杀他。
吓得慌忙一闪。
身子一偏,眼睁睁看着容恒那一刀,落在他自己的胸口上。
皇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一刀戳下,容恒嘴角漫着笑,仰面倒地。
胸口,血迹殷红。
福公公都惊呆了!
我去!
这父子俩,为了不当皇上,真是拼了!
皇上蹭的从椅子上弹起,震愕看着倒地的儿子,一张脸,憋得紫红。
一瞬过后,皇上肩头一垮。
“算你小子狠!”
咬牙切齿说出,转而朝着外面大喊,“快,传御医!”
一刀戳进胸口,偏离心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伤口过深,怕是要昏迷至少半个月以上。
当御医给皇上报出这个结果时,皇上绝望的跌在椅子上。
双目无力的望着御书房的房梁。
这就是命?
所以,自己造出的烂摊子,还得自己收拾?
朕怎么命这么苦!
目光从房梁渐渐挪到地面。
看到那些箱子,皇上差点哭了!
朕的退休生活,差点就实现了!
深吸一口气,皇上啪的在桌子上一拍,一脸决绝,“朕决定了,等到苏清一统天下那天,朕要暴毙庆祝!”
福公公……
有追求!
……
容恒被送回府邸养伤。
御书房里被搬出来的箱子,再次收回库房。
福公公才命人收好,几个尚书就来了。
一进御书房,看到面前坐着的人居然是皇上而不是九皇子,几人一脸惊诧。
皇上看着大家脸上的惊诧,就更加心里难受了。
真的退休……
心头咆哮一声,皇上一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朝兵部尚书道:“事情如何了?”
兵部尚书立刻一敛神色,恭顺道:“启禀陛下,京都的百姓将西秦使臣和南梁使臣集体游行,逼大皇子退位,让您再次登基,收复国土!”
皇上吁一口气,“荣瑞那里,如何?”
兵部尚书就道:“已经被送到玉妃的寝宫了,苏阳也在。”
才语落,一个小內侍就急吼吼在门外通传。
“陛下,不好了,大皇子殿下在玉妃寝宫,被苏阳刺杀了!”
声音传进来,却无人面上有惊讶之色。
皇上淡淡道:“总算是,结束了。”
刑部尚书便道:“苏阳刺杀荣瑞,刑部会对苏阳依律问斩,荣瑞丧命,陛下明日,顺理成章再次登基。”
皇上一摆手,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荣瑞是个逆子。
可是,毕竟养了二十多年。
皇上心头恨他,怒他,可那份感情,却还是没有消失殆尽。
他也不想这么圣母。
可,那种不应该存在的感情,就该死的,丝丝缕缕的在。
深吸一口气,皇上闭了闭眼。
算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口气吁出,皇上睁眼,“苏阳杀人犯法,问斩,荣瑞……”
顿了一下,皇上又道:“葬到山野吧,莫要草草扔了,给他一个坟。”
“陛下对荣瑞,太过仁慈。”户部尚书道。
造坟是要花钱的!
皇上苦笑一下。
“罢了,此人从此不再提!”
一摆手,皇上开启新的话题,“王氏已经搬出去了,平阳侯府现在……”
刑部尚书就道:“苏蕴有一房妾室,名唤芸娘,现在在府中主持着大局。”
皇上就道:“罢了,苏蕴之事,是他一人之事,平阳侯府还是忠烈府邸,不该罪涉阖府下人,那宅子,就暂且给芸娘住着吧,至于如何处置,等苏掣回来让他自己定夺。”
刑部尚书就道:“理该如此,只是芸娘不过一个姨娘,在府中日子尚短,只怕不压人心,府中下人闹事,怕是要坏了平阳侯府的名声。”
皇上思忖一瞬,道:“平阳侯府,怎么说都是苏清的娘家,朕从慧妃寝宫挑一个老嬷嬷过去。”
这便是给芸娘寻一个撑腰的。
刑部尚书松了一口气。
就在今日早晨,他收到王氏的信,信里拜托他,让芸娘继续住在宅子里。
这信没前没后没头没尾的,当时他看着还觉得糊涂。
现在苏阳要被问斩了,他就不糊涂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王氏要护着苏蕴的这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