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绕出桌案,手负在身后,皇上青着脸来回踱步。
真是可恶!
双双不见了是吧!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玩什么把戏!
居然敢用这种低智商的把戏戏弄朕!
当真以为朕是个智障吗!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内侍又通传,“陛下,九殿下求见!”
皇上铁青着脸,瞪着两个宫女,“去偏殿等着去!”
两个宫女瑟瑟发抖的起身退下。
她们一走,容恒进来,焦灼的朝皇上道:“父皇,儿臣方才听说,母妃不见了!怎么回事?”
皇上脸上的铁青之色,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慈父。
哀伤一叹,“你母妃她,变成蝴蝶飞走了!”
容恒……
没一口血喷出来都对不起他吐血机的人设!
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容恒盯着皇上,“父皇,儿臣没有力气同您开玩笑!”
皇上……
深吸一口气,搓搓手,一脸慈父的模样,皇上拉了容恒的手。
“恒儿,你听父皇细细给你说。”
咯噔。
容恒只觉得心头那股不太好的预感,又强烈了一些。
胃里翻滚着恶心,容恒吐了两次。
皇上耐心又疼爱的在容恒肩头一拍,“恒儿,那个雪灾赈灾,你暂时就不要去了。”
容恒一头雾水。
他母妃不见了和他去赈灾有什么关系。
茫然的看着皇上。
难不成他母妃去了湖广?!
皇上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满面苦涩辛酸的笑。
笑得容恒心里发毛。
“父皇,到底怎么了?”
皇上又叹一口气,笑容越发辛酸艰涩,摇了摇头,转而抬头,朝一侧小內侍看去,“愣着做什么,不见恒儿吐得难受吗,御膳房新做了山楂水,端一碗过来。”
小內侍领命一瞬,身子结结实实一个激灵。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刚刚皇上下命令的时候,给他递了个眼色。
眼色的内容,他一清二楚,山楂水里,下点药!
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在福公公的带领下,他每天睡觉前都要花一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去回想一整天皇上的每一个表情神态。
然后确定这种表情背后的含义。
虽然达不到福公公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可这个明确无误的眼神暗示,他懂了!
小內侍头重脚轻的离开,不过须臾,端着一盏山楂水颤颤巍巍的回来。
皇上还在一脸慈爱的和九皇子说话,小內侍将山楂水恭顺的送了上去。
大气不敢出,多一眼不敢看皇上和容恒,唯恐自己多一个举动就暴露了什么!
太可怕了!
都说皇室是深不见底的大染缸!
果然如此啊!
亲爹给亲儿子下药!
相较小內侍心头的惊涛骇浪,皇上就淡定的多了。
亲自从小內侍手中接了杯盏,皇上送到容恒面前,慈和的道:“尝尝,许是能压一压你胃里的难受。”
容恒实在是吐得难受,便接了杯盏,仰头去喝。
一口入喉,酸甜可口,便又喝了两口。
等到半盏山楂水下肚,容恒只觉得有些眼前模糊,东西重影儿。
靠!
心头一万句脏话滚滚而过。
一脸震愕,容恒转头去看已经重影儿的皇上,“父皇,您给儿臣喝了什么!”
重影儿的皇上笑眯眯道:“朕这江山,迟早是要交给你的,前些日子,朕要交给你,你给了你自己一刀,朕没办法,只能继续自己扛,现在好了,你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干活吧!”
容恒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远,他想起身,想要大喊,然而,无济于事。
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长青同情的看着他家主子。
皇上则转头去了桌案旁,俯身奋笔疾书。
嘴角微微上扬。
半刻钟后,一封长长的信函写毕,皇上将信函交给长青,“等到恒儿醒了你给他,告诉他,目前并无什么要紧的国政大事,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多与六部尚书商议,朕相信他能做好的。”
说罢,还不等长青将信函接稳,皇上就眼底冒着热光,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长青……
捏着信函,转头同情的去看他家殿下。
容恒趴在桌案上,睡得口水直流、
长青翻了个白眼。
这怕是史上最奇葩的登基了吧。
被登基。
等到药效散去,容恒揉着眼睛醒来,已经半夜时分。
借着月色,一眼看到自己居然还在御书房,居然躺着父皇素日里休息时躺的床榻,容恒吓得一轱辘爬起来。
耳边隐隐约约回想起睡之前,皇上老奸巨猾的声音。
容恒一个激灵打遍全身。
不会吧……
听到动静,正趴在桌子上睡的长青立刻跳了起来,点灯迎上来。
“殿下醒了?喝水吗?”
“我怎么睡在这里,父皇呢?”
长青……
深深看了容恒一眼,深吸一口气,“殿下保重!”
容恒一脸蒙圈,心里咯噔一声。
长青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上去,容恒狐疑的看长青,长青道:“陛下给您的。”
容恒蹙眉接了信函。
白日里心头翻滚的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
抖开信纸,落目去看,容恒差点没原地爆炸。
皇上用一种温柔到极致的贱语气,向他表达了一件事情。
江山交给他了,让他好好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