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后的这些日子里,我们的心仍是悬着的,老妈数着日子,可日子还是这样,这样的悄无声息,她堆叠了忧虑,也做好了再次去蒋垛的准备。
母亲赢了,像是老天开眼,我将那个陌生来电交到了母亲的手上,然后就傻傻地看着她的侧脸,努力地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语,可我听不清,只知道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我从母亲的脸上看到了喜悦,看到了笑容,也看到了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下了。
没错,蒋垛最终还是放开了吕行,放开了我弟弟。我是高兴的,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高兴,但我知道,我的喜悦肯定不及吕行心里的,他是感动的、开心的、慰藉的,想要哭出来的,母亲露出笑脸的那一刻,我们的世界真正褪去了阴天,真正迎来了晴空万里。
我跟吕行都没有考上二中,好在最后我们还是到了同一所学校,罗塘是一股新生力量,近几年来的升学率也是稳步上升,在姜堰这块地方,论教学质量的话,姜中二中排第一第二,那第三的头衔非罗塘莫属,毕竟录取分数线在那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担心放下了,不过可惜还残存着。
我将所有的担心跟顾虑放到了刘玖菊的身上,我不知道,不知道她考了多少分,不知道她录取到了哪个学校,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事情安置妥妥后,我们到未来母校给吕行拿了暑假作业,没错,你没有听错,就是暑假作业。还算人道的是,这些作业是内附答案的,这就不至于一棒子被打死。不过我刚开始并没有想抄答案的意思,真的一点儿都没有,答案留着是为了给自己批改的,我一本正经的认为,一本正经地将答案交给了老妈。
不过没过多久,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开始疯狂的找答案,老妈一出门我就开始倒腾,一波三折着,满头大汗着,哭笑不得着。
当然了,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是去了老爸那里之后的情节,在家的时候我真的有好好写作业。
我们准备着,准备再去拜访一次远在唐山的老爸,也许这已经成了习惯吧,我记得三年级的时候老爸是在宿迁工作,也是从那时起,我们的暑假都会不约而同的去老爸那里度过。我跟吕行四年级的时候,老爸是第一年去唐山工作,所以四年级的那个暑假我们也跟着他的脚步换了目的地,那是我第一次去河北省,也是我第一次去唐山市,老爸第一年是在遵化工作的,第二年便去了丰润,这一待便去了六七年之久。
还是老样子,老妈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花生米、面粉、玉米面、冰箱里的鱼、冷冻好的鸡……东西很简单,也很丰富。
那辆从姜堰开往秦皇岛的大客依旧来往在高速路上,它停靠的站点蛮多的,秦皇岛的前一站就是唐山。
我们出发的那天,热的就好像被丢进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下午一点发车,这时候的太阳大的让人头昏眼花,没有谁是情愿的,情愿到站在烈日当空下等待着,不过当我想到明天就能看到老爸时,心里觉得这一定是值得的。
我们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床铺。
我喜欢靠着窗,不喜欢夹在过道之间,所以我跟母亲换了床位。
车是不会准时出发的,这我清楚的很,说的是一点钟出发,但总会晚个半小时。车上还是比凉爽的,毕竟空调开着。靠着车窗,我看着窗外的明媚,地面被晒的滚烫,路边的野草被晒的发油,我看着,看着窗外一切能目及的景色。
“怎么还不出发?”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是此刻车里人都想知道的。
窗外的景色开始慢慢移动着,慢到真的连自行车都不如。
车窗外,我看不到老舅了,他被甩到了车屁股后面,我想伸出车窗,但窗户死死的,怎么都打不开。
它的速度加快着,窗外景也加快了变换着,我有点来不及去欣赏它们了,出现的很快、流逝的也很快,我连回头追望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她了,车窗上的浅影映衬着我的轮廓,我收回了抛向远处的目光,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那隐隐约约的轮廓上,我们四目对视着,我想她了,好想。
“妈,能不能把手机借我一下?”
心里的她驱使着我,目光就这样落到了老妈身上。
“借手机干嘛?”
老妈换了部新手机,跟陈老板同一个牌子,华为的。
“玩。”我的回答很简单,但眼神中却透露着说不清的复杂。
“就一会儿。”
我接过老妈的手机,脑袋里思维就开始疯狂地活跃着,我先登了一下自己的qq,没有她的消息,失落是有的,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紧接着,我便换上了她给我的那个号。
一声声脆耳的提示音一下子贯穿了我的耳朵,从外到里,凉透了我的全身,我赶紧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动作,生怕老妈从我手里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我担心的转过脑袋,害怕着接受母亲那脸严肃的表情,担心跟害怕围绕着我,可我必须要知道母亲现在的状态。
“玩好了?”母亲看着我,“玩好了给吕行。”
“没有没有!”我否认道,“刚玩。”
母亲是公平的,我得到的,吕行也会等价得到,她从不偏心,从没有过。
我松了口气,注意力又一次集中到了手机上。
原来她没有跟其他的好友说啊,我看着那些陌生的昵称,那些陌生的备注,那些陌生的消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