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应该早就凑到楼门口了,只不过一直没进来而已,直到郑隆开始发疯,他们才进来拿人。
真会挑时候!
这两个人架着郑隆走到门槛跟前的时候,楼门外的人群中立即起了骚松。
乔三爷立即朝大家吆喝一声:“都别阻拦,他们是公家人!”
得乔三爷这么一喊,众人才消停下来,并主动让出一条通路,好让两人顺利离开。
郑隆被拖出门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仰起脖子大喊:“我乃天纵奇才,万世师表,我乃天纵奇才,万世师表。”
就你那熊样还万世师表呢,恶不恶心啊!
公家人已经拖着郑隆走远,可郑隆的叫嚷声依旧在静云山的山巅附近回响着,如同一只匍匐在山巅上的厉鬼,阴魂不散。
将郑隆逼疯,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希望我这么做,能够安慰白义庄千百亡灵,能够安慰陆师伯心中那熊熊怒火。
天道不泯,善恶终有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师父已跨过门槛来到我身边,他抬起一只手,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并给了我一个笑脸。
我能从师父的身上感觉到深深的担忧,同时我也知道师父在担忧什么。
我长出一口气,问师父:“接下来没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师父侧了侧身子,朝楼门外扬扬手:“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带上云裳和狗剩,去山里散散心吧。”
没什么好散心的,我就是想赶紧走而已。
接下来陆师伯定然要在大家面前细数一下郑隆的罪状,大家也要表一下姿态,为郑隆犯下的罪孽捶胸顿首,大呼天道不泯,罪人终有恶报。至于其中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些年我已看腻了这一类的情景,实在不想再多看一次了。
于是我就拱手向陆师伯辞别,带着云裳和卢胜材离开阁楼,在山上闲逛起来。
说实话,静云山也没什么好逛的,唯一一个风景还能入眼的地方,就是贯通山体的小清河,我们三个心中自有默契,三逛两逛,最后还是逛到了河滩上。
也是上了河滩以后,卢胜材才突然开口:“你可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之前他和云裳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顿时笑了:“我能有什么心理负担?上山之前,我就打定了主意要逼疯郑隆,他能有今天,完全是自找的。”
卢胜材松了口气:“那就好。唉,我就是觉得你平时太善良,虽说郑隆罪孽深重,可就你那性子,说不定也会怜悯他。”
我说:“我只怜悯该去怜悯的人,可有些人不值得我怜悯。”
卢胜材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这时云裳也开口了:“小师叔,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你为什么对界碑上的那个‘白’字,这么在意呢?”
“我总觉得,不找到在界碑上刻字的人,白义庄的事就远远算不上完美解决。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此人在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边我们正说着话,就听林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卢胜材立即紧张起来,第一时间摆开架势,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拍拍卢胜材的肩膀:“别紧张,不是敌人。”
公家人在山上,天宗的人不会在这个回来跑来找我们,就算他们真的会来,也不会直接来找我。
因为现在的我,对他们来说很危险。
为什么我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天宗?
因为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应该很快就能拿到保存在静云山的两根骨笏,越是到这个时候,我就越是担心天宗的人会突然出手。
既然洛书古本和金背骨笏上记载的经文可以互为补正,那么天宗门人不可能只将视线放在前者身上,金背骨笏,极可能也是他们的必争之物。
那股神秘的力量能将他们引向洛书古本,自然也能将他们引向金背骨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境界被拔高的缘故,如今我的思路也变得非常清晰,很多过去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能想清楚了。
不过有一件事,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四方天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天宗的人一定要找到他。
片刻,一个人影从树林中钻了出来,虽说月光不算特别敞亮,但只是看轮廓,我就知道那个人是白寄真。
卢胜材也认出了他:“这小子怎么来了?”
我心里也是相当无奈,我知道白寄真是来干什么的。
果然,白寄真一阵风地跑过来,刚到我们面前就嚷嚷起来:“你特么一直在骗我!”
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只是叹了口气,没应声。
就听白寄真接着嚷嚷:“我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超过你,这三年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修行上,可到头来,和你之间的差距只能越来越大。”
卢胜材相当不解:“你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白寄真压根没心思理他,这会儿又叫嚣道:“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转身面对他:“我没有说谎,任何人都能超越我,但我也说过,你的方向错了。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三年过去,你依然在错误的路上打转,至今也没能走出来。”
白寄真一脸的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告诉他:“单论修为的高低,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把精力放在寻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