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要去那个地方?”站在我身旁的鼠王低声说道。x23u
他这完全就是自言自语,说话的时候根本没看我,眼睛一直盯着甬道深处。
甬道中没有灯光,目光之极只有一片黑暗。
我感觉鼠王现在的心绪浮动相当大,就开口问了句:“去哪?”
“处刑广场,”鼠王闷声应道:“以前是处死犯人的地方,据说新城区建立起来不久,那里曾出过事。”
他说话的时候连着顿了好几次,言语间好像也刻意忽略了一些重要细节。
我追问道:“出过什么事?”
鼠王摇头:“见证过那件事的人如今都过世了,我只知道当时死了不少人。”
既然是处刑的地方,当然死过不少人,不过听鼠王这口气,这些人的死,似乎与行刑无关。
这时鼠王闷闷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要到那儿去,咱们可就得小心点儿了,那地方相当诡异。”
说着,鼠王便压着步子进了甬道。
与排水体系中的大多数甬道不一样,这条甬道中很少看到支路,几乎就是以笔直的方式倾斜向下延伸的,偶尔能从道壁上看到一些侧洞,每一个洞口都很浅,一眼就能望到凹凸不平的洞底,我感觉这些洞穴原本都该被开掘成排水管道,但都因不知名的原因中途停工了。
随着越走越深,从棚户区映来的灯光已无法将黑暗穿透,由于被发现,我们不敢点光照明,只能循着焦脸男的脚步声摸黑前行。
进入黑暗一段时间以后,焦脸男点起烛火,我和鼠王这才发现,他此刻就在距离我们不足十米的地方。
由于甬道中的回声很重,我也没办法像在竞技场时那样,通过声音精确判断出对方的位置,一下没刹住速度,竟离他这么近了。
焦脸男似乎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举着拉住转过身来,朝我们这边细细望了两眼。
好在周围足够暗,他并没有发现我们。
之后我和鼠王不得不放慢速度,并将脚步声压得极轻,以防被焦脸男发现。
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在黑暗中走了多远,直到耳边开始回响湍急的流水声,焦脸男突然停下脚步,用烛火照着道壁,细细查探起来。
前后约莫过了一分钟所有,烛火便照亮了道壁上的一处破洞,焦脸男再次举着蜡烛朝身后张望两眼,确定没人跟踪,才缩身钻入了洞口。
也就在他钻进洞中的刹那,鼠王的心绪又一次剧烈浮动起来。
要是我没猜错,在那个破洞后方,就连接着他刚才提到的处刑广场。
我压着脚步想要跟上去,却感觉鼠王用手掌蹭了一下我的胳膊,原本他可能是想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以让我停下来,但由于光线太暗,手掌没摸准。
等焦脸男的脚步声消失在破洞后方,鼠王才小声对我说:“先等等。”
“等什么?”
“光。”
光?什么光?
我心中疑惑,可鼠王却用力抓住了我的肩膀,那意思好像是让我别再问了。
片刻,洞口中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般的嗡鸣声,紧接着,便有昏暗的光线从洞口中照了出来。
我这才明白鼠王的意思,他等的,就是这道灯光。
但也就在灯光乍亮的瞬间,我感觉到鼠王心中浮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借着光,我隐约能看到鼠王的脸,就见他的脸上霎时间没了血色,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僵尸。
我不由蹙眉:“你怎么了?”
鼠王生硬地说道:“死去的人永远无法离开。”
“什么意思?”
“刚才广场上没有亮灯,说明那里没有人,发电机在广场尽头,黑火进去以后,至少要一分钟才能抵达那里,可他才刚进去了不到十秒钟,是谁开启了发电机?”
我也是这才知道,焦脸男的外号叫“黑火”。
和钢铁娘子号上的船员一样,生活在海市中的人,好像也都有各自的绰号。
听鼠王这么一说,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死者的鬼魂至今还留在广场上?”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鼠王的脸,他神色凝重地冲我点了点头:“我曾重金聘请过一些像你这样的修行者来祛除那些鬼魂,可我请来的人,都没能活着离开那里。”
我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如果广场上真的存在厉鬼,为什么我没感觉到阴气呢,听鼠王那意思,里头的鬼物还相当厉害,越强横的鬼物,身上的阴气就越为精纯,虽说我们人宗子弟对场的感知能力普遍比较弱,但厉鬼身上的阴气,我们还是能感应到的。
谨慎起见,我将一张角符塞进鼠王的口袋里,告诉他关键时刻能保命,让他小心收好。
就在这时,墙洞中传来一阵极为刺耳的声响,那是生锈的门轴被强行扭动时发出的声音,威力比之用手指甲抓黑板也不遑多让,惊得我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关键那声音还响了两次。
一直等到噪声的尾音终于被流水声彻底压住,鼠王才稍稍提高音量问我:“你确定要进去吗?”
我没应声,直接用行动回应他,在他说话的档口,我就猫着身子凑到了洞口前,朝里面快速扫了一眼。
那就是一个极为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立一根黑漆漆的石柱,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遮挡。
目光所及之处都找不到焦脸男的身影,联想到刚才的噪音,猜想他应该进了广场边缘的某个暗门。
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