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的心慌得什么似的。江南建的血也流了一地。他赶紧捡起了江南建那只被夹子夹住的手,试图在此时此刻把那夹子给拿下来,再给江南建把那只手接上去。
可等刘永再看那只手时,那只手早就已经变成了藏青色。这是一只已经完全死了细胞的手,想要再接上来,看来,张晨现在是没有这样的技术了。
叶梦把张晨的照片,每一天都发一遍自己的朋友圈和qq的说说里面,不仅如此,她还把张晨的照片发到一些微信群和qq群里,期盼着能够什么时候,有人惊喜地告诉她消息。
可这些努力,似乎都是白白浪费叶梦的精力。这么多天过去了,谁也没有送来丁点儿关于张晨的消息。就连付思彤和柳轻舞,都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叶梦。
“算了,我们就当作是张晨到了一个原始部落,他呢?在那个地方,跟那里美貌而又智慧的女孩子一起结婚生子去了。反正不见他的尸体,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最起码,心中还可以有一点希望,不知道完全绝望。
说是这么说,但三个女孩子心中都明白,空难中,找不到尸体,最终当作失踪人员的人,根本就不会再有希望回来。所以,叶梦又怎么可能不继续去寻找呢?
张晨心中当然也知道,叶梦不会放弃寻找他的。付思彤不会,柳轻舞也不会。可最牵挂他的,肯定是叶梦。
是啊,此时此刻,张晨他最牵挂的人,也一样是叶梦。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也不知道,那些猪笼草现在的研究成果究竟怎么样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在一起的时候,总想着怎么样才能分开,最好有一段距离。距离产生美嘛。
可是,分开的时候,却又无比地牵挂着对方。就连张晨自己都不明白,来到这里之后,叶梦居然成为了他最想要知道消息的人。
这么想着,张晨就忍不住转过头去,江南建的哭声好像已经小了。果然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啊,男人哭起来,这伤心的系数,可不比女人要低呢。
张晨还是没有去打扰江南建。直到完全听不到哭声了,他才缓缓地走到江南建的身边,带着一丝怜悯,更带着十二万分的抱歉说道:“江南建,对不起,我没办法……没有能力让你的手保住。”
“算了,张医生,你也别说了。哭过之后,心里好受点了。我这心里明白,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条命,或许都不在了呢。”
“嘿嘿,就是就是。我说,你换个角度看问题就行了。这手没有,还是比没有命更好的是不是?比如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在这里,总比跟我一起坐飞机的那些人死了更好,是吧?”
“走吧,哭了之后,好像手都没那么疼了。”
江南建说着话,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只血淋淋的手。脸上立马罩上了一层的悲哀。
张晨拍了拍江南建的肩膀,招呼他说道:“走吧,我们先找个落脚点。休息一下。”
江南建好像对休息不大感兴趣,反而特别想吃东西。他嘟囔着说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好好,走,我们这就找吃的去。”
在这种地方,找吃的张晨不在行。还是得让江南建出马。
江南建早就已经虚脱了。他只能是给张晨指方向。张晨十分体贴地一直背着他,一百多斤的汉子,背在张晨的背上,也够他累的。
说也奇怪,张晨和江南建走着走着,居然走进了一片梨花林里。雪白的梨花落了一地,还有梨花树上那一簇簇的梨花挂在枝头,整片天地,好像都是梨花的世界。美得让江南建都忘记了自己咕咕叫着的肚子。
“这里这么多梨花,不如……我想,肯定会有很多蜜蜂,我们就先找点蜂蜜吃怎样?”江南建提议说。
“蜂蜜?”
张晨奇怪地问。他不怎么懂野外求生。至于吃蜂蜜,完全不知道该到哪里找蜂巢去。
江南建显然对这些十分的在行。他让张晨把他放下来,仰头看着梨花丛。张晨也学着他的样子,跟着一起看。
“看见了吗?花丛里好多蜜蜂。这些蜜蜂它采够蜜之后,就会飞回自己的老巢的。然后,我们就可以跟着蜜蜂一起走,那样,就可以吃到蜂蜜了。”
张晨现在好像完全听不到江南建说什么一样。他的脑海里只有蜂蜜和蜜蜂这两个名词。
没听见张晨的回应,江南建连忙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张晨正紧紧地皱着眉头,还不断地用自己的食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在努力地想什么。
好久,张晨“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他对着江南建大喊说:“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听到了没有,千万别走,一定要等我回来。”
“哎,你要干……”江南建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只能看见张晨急奔的背影了。
江南建无奈地叹气摇头。这个张晨,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医生呢?医生的沉稳,内敛,还有处事不惊,在他身上,现在连半点影子都找不到。
江南建哪里知道,其实张晨是为了他才这么匆忙跑回去的。看见蜜蜂的时候,张晨突然想起来,他从那个巫婆那里得到的那本药典里面,曾经介绍过一种很奇怪的方法。
那方法上面是这么说的: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上面有某个部位腐烂了,那就可以通过用蜜蜂蜇,让这个人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起来。只要血液可以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