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云缓步踏在萧瑟清寂人烟稀少的帝都大街上,街道两旁商铺门户紧闭,大街上仅有的几名百姓也在忙着往马车上装行李,准备跑路。
“连帝都民众都不信我们能赢……”
赵飞云低下头,神情悲伤。
帝都最大的酒楼天香楼奇迹般的还没有关门,赵飞云犹豫再三还是踏入了这家他往常一定心疼钱不敢来的酒楼,委实是他逛了大半个帝都唯有此处可以吃饭。
往日座无虚席的天香楼中此时竟连伙计都没有多少了,赵飞云叫了一个胖乎乎憨态可掬的伙计,点了些许素菜和一盘红烧肉,没有喝酒。
“他妈的!军队一群丘八天天吃饷,竟连个关中都打不下来,现在还被人打到了门口,真他妈憋屈!”
拿着筷子的赵飞云手一抖,夹着的一块肉掉到了桌子上,他身旁亲卫的身躯似乎也在一瞬间僵住了。
邻桌喝红了脸的大汉没有注意到赵飞云的异常,依然在污言秽语不断,天香楼一楼大厅内也有不少食客附和,那股指点江山不可一世的气势,真应该让喻待霄早日退位让贤,然后从这酒楼中随便找一个人做皇帝都早统一江山了。
“闭嘴!”
猛然有个娇俏少女踏入了天香楼一楼大厅,一脚踢翻了那大汉的酒席。
少女明眸皓齿,不施粉黛,模样可爱之极,此时这名可爱少女柳眉倒竖,彪悍的一脚踏在大汉旁边的空凳子上,戟指怒骂道:
“堂堂七尺男儿,不去天喻城守城报国,却在酒楼里借酒撒泼,跟妇人一样饶舌多嘴,你妈生你时是只生了张嘴么?!”
刚欲发作的大汉被少女一通嘴炮打的哑口无言,面色涨红。
“哼,原来也是个酒囊饭袋,若是见了北蒙原的霜雪狼骑,你定会被吓得瘫倒在地了吧,连跑都跑不回来!”
少女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良好的皇家礼仪教育让她打消了往大汉脸上吐一口痰的冲动。
“喻氏皇朝的子民们,国难当头,国家急需有志男儿报国参军,救国家于水火之中,现在报名守卫帝都预备军的青壮男子,家里都会拿到一千两银子的光荣金!”
那在萧瑟秋风中如太阳般耀眼的娇俏少女身后,还有不少身着尚止书院玄色子,此时这些学子手拿登记簿在大厅中央说书台坐下,大声呼喊道。
然而坐在天香楼中的食客都低下了头,没有应者。
“如你所说那蒙原霜雪狼骑如此厉害,那我们去天喻城守城不就是在找死么,贪生怕死的新皇想让我们做炮灰,真当我们傻么?”
先前出言不逊的大汉旁边,有一大醉少年将一只脚放在座椅上,一边抠着脚一边说道。
“我二哥贪生怕死?!”
少女妙目圆睁,俏脸涨红,看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大哥在关中前线战死,父皇强撑着一口气就为了回帝都将皇位传给我二哥,我二哥打完陆氏重伤未愈,就去了天喻城守国门……”
少女娇躯微微颤抖,眼眶中逐渐泛起些许水气。
“而你们这些帝都中的纨绔子弟……整日就知调戏妇女,欺压良善,现在国难当头,依然能安坐后方说些风凉话……你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那醉酒少年微微沉默,没有再出声反驳。
“先贤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守天喻城可能不如表面的那么容易,但天喻城一破,江南就如美人luo体般暴露于北蛮铁骑之下,那时你无论跑到哪里,都将笼罩在北蛮皇朝的统治之下。”
坐在大厅中央说书台上一名书院学子忽然起身,沉声说道,他正是书院这一届的学生领袖闻人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