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牛跟着铁面男子,一路上不发一语。顶 点 x 23 u s经过街头巷尾不断地弯弯绕绕,终于到达了府邸前。二人抬眼一看,门上挂着的牌匾上书“慕府”二字,笔法张弛有度,俨然有着大家风范。
进了门,静心四下观望着府邸里的摆设,想寻些好玩的事物。可进门后便是空旷的庭院,直面的便是会客大厅。庭中也无草木盆栽,只有几株竹子在墙角风吹不动。二道长也细细打量着这所宅子的摆设和建筑,灰砖青瓦,朴素大方,只是这摆设实在简单。若说之前去过的花府是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画,而幕府则是灼华的简笔画。
到得厅上几人坐下,仅有的几名下人将大黄拉到马厩便住下了。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女子端着茶壶走进大厅。只见那女子亦着一袭白裳,黑发随步而动,柔嫩如丝,脸戴一抹白纱难以见其全貌,眉似远山青黛,眼如桃花含笑,一颦一蹙之间风姿尽显。斟茶之时见她手指宛如白玉,圆润修长。二道长一时看得呆了不知如何言语,只听静心在旁边咳嗽两声方才回过神来。他心下一惊,世间竟还有如此奇女子,眼波流转之间便能勾魂摄魄。随着她默默退去,二道长眼前似乎还是她窈窕身段,顾盼生辉的样子。
那铁面男子虽看不出表情,但不满之意流露语间,“在下慕言,现龟甲国任户部尚书,方才那位是拙荆。”
二道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假装镇定的轻咳一声,“失礼,一时心神缥缈难以自守。”他顿了顿又说“阁下既任户部尚书,却依然能克己自持,保持清贫态度,在下感佩。”回望厅中四下皆是梅兰竹菊的墨宝,其中竹居首位,也渐渐地了解到此人品行。
“前辈谬赞,不过是不得重用连赏赐也无罢了。”说罢他又低头不语,似是想起伤心往事。
“短短言谈几句,足可见阁下心怀大志,可否说说此时国内形势?”二道长见此沉默之状委实难受,便主动挑起话题。
慕言无奈冷笑两声,“此时国内形势几句便能概括,文不思政,将不练武,各个攀附权贵,结党营私。圣上为小人谗言蒙蔽,日渐暴虐。国外呢?便是虎狼四伏,随时都能扑上来狠咬一口。此时情状可谓是内忧外患,但他们都不以为意。”他举起杯子想要饮茶,叹了口气又重重放下,茶水也随着桌子轻轻一震,洒了出来。
“所以阁下特请我来力挽狂澜?”二道长摇晃着杯子一脸玩味的笑意。
“听闻‘天下法皆出不知’,特来请教。”慕言起身拱手相请。
“我有一问,敢问阁下何谓法?”二道长放下杯子,定睛看着慕言,宛如梵音问心。
“法者,御使灵气以达心中所想也。”慕言说出了心中所想。
“非也,阁下所说仅是不知观之法。茫茫红尘,世人做事皆须有法而为。木匠锯木雕刻是法,私塾先生教书育人是法,州府知县管制民众是法,天子御下发令亦是法。不知观之法向来不涉俗世之事,门规有言曰‘不可入世入仕’。世间事自有世间法可解,阁下的道与法还需自己去寻。”二道长无奈地回答。
“其实,我并非是让道长施法以改他们心智,我亦知此举大逆不道。”说着他缓缓摘下面具。只见他的五官完好精致,只是皮肤被毒虫腐蚀,尽是溃烂和脓包,叫人不忍直视。过了一会他又戴上了面具又说“此家国危难之际,我欲推行新政以达团结邻邦,抗击外贼的目的,不曾想那些奸臣想不出言论反驳,只能说我戴着面具必是妖孽之相,是妖人乱政。”他低着头沉默一会又说“怎奈何我面具之下的面目确实难以见人,也无法反驳。”
他抬起头看着二道长,“我听闻二道长身怀紫金丹一颗,可移换鼎炉,令人重塑骨肉肌肤。”他又跪下行礼“慕言敢请道长赐药!”
二道长也是起身,但并没有去扶他。“你可知此丹不止有移换鼎炉的功效,更是能延年益寿,锻筋炼骨,用于伤者也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天下人趋之若鹜。而我不知观传承至今,也仅仅只剩一枚。炼丹之法与炼丹之方更是早已失传。我为何给你?”
慕言俯着身子道:“求道长救救这龟甲国中数万百姓,让他们免遭战乱。”
“帮着你们的国君治国,让百姓继续道路以目吗!”二道长厉声呵斥。
“攻城略地,难免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即使道路以目,也好过地府门前哀泣。”慕言诚恳地回答。“国君一时为谗言所动,非是永久。待我做出政绩,拔为高官,定设法铲除奸佞,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你求这丹药当真没有一点私心?”二道长再度发问。
慕言只是跪在地上,默默不发一语。
二道长转身说道:“丹药医体不治心。”拉着静心就要往外走。
慕言赶忙站起身拦住二道长,“我求紫金丹有私心不假,但为国为民也是真!还烦请道长多留几日,考察也好考验也罢,在下一片冰心从未改变!”
二道长见他的样子十分诚恳有所动容,“那好,我便再多待几日,且看你行止如何。”
慕言带着二人来到一间客房,安排住下。其间家居简陋也是早有预料。只是这房间依然挂着一幅竹的水墨画。二道长走近一看原是郑燮竹石的模本。他不懂字画但料想慕言如此清贫又何来钱财购买真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