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在他容许不长的人生中,只有奶奶和温阳是他视为最珍贵的人,容山河是绝对排除在外的。
温阳听到他的话,只当成一句临别寻常的话,她点点头:“你放心,家里有我。”
这句话对于容许的意义,简直温暖了他这十几年冰冷又封闭的心脏,他唇角微微扬起,这女人说起好听的话竟然这样让人舒适。
他真想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不松手。
可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不能再耽误一秒钟。
他毫不犹豫的松开温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是一贯的冷漠,如果这次奶奶救不回来,温阳将成为他心底唯一的女人。
容许很清楚,这个女人将会改变他的后半生,他也已经做好了被她改变的打算。
他容许看上的女人,这辈子没人可以改变他的这个决定。
看他从容不迫的上车,温阳扬手朝他挥别,容许也抬手做出回应,温阳等我,等我回来,等我给你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家!
看着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温阳缓缓放下手,心底有那么一点失落和空虚,容许走了,好像也带走她身上的某一部分...
可她不知道他带走了属于她的哪一部分。
回过神来,温阳立刻跑向七楼,她气喘吁吁跑到手术室门口,萧诗琴一看她这副模样,嘴上碎碎念:“关键时刻,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这个手术对奶奶有多重要?”
温阳不想和她争吵,也不想搭理她。
容山河开了口:“她去送容许,你少说两句,心烦!”
“你儿子在这种时候要去哪里?他不守着他奶奶,到底要去做什么?你这个儿子真没用!现在你妈在做这么重要的手术,他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这时候离开?”
“你懂什么!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别说做手术,就是我现在死了!容许该回部队还得回去!你这样的人不是不会明白的!你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回家!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容媛媛站在一边劝着:“爸妈,你们别吵,妈您少说两句,大哥是军人,由不得他,咱们别吵爸爸,这时候爸一定很着急。”
她的几句话浇灭了萧诗琴还想说话的冲动,这种时候得忍耐,说不定一会老不死的死在手术台,她还得哄着容山河,于是软了声音说:“山河,我是担心妈妈,我太紧张,才会这样说,你别生气。媛媛,你二哥呢?你找到他没有?都这种时候了?他要是不出现,这儿子我也不要了!”
她这时候故作姿态,说这些话,目的也是为了容飞能在这时候出现,只要他现在出现在医院,从前他做的那些傻事,都会一笔勾销,萧诗琴就是这样打算的。
现在奶奶手术,守在她手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容山河也想知道容飞到底会不会过来,这可是考验他人品的机会,也是他对容飞最后的一点容忍。
“二哥正在从外地赶过来,爸妈,你们别急。”
容媛媛故意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替容飞开脱,容飞这些天没离开过天京,她怕容飞赶不及,才这样搪塞。
萧诗琴立刻拉下脸骂起来:“臭小子!这种时候他去外地作甚么?奶奶病得这样重,他不在身边,就是不孝!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死他!”
容山河最听不惯这种话,守在身边就是孝顺?
简直天大的笑话!
他冷哼一声:“说够没有?还不闭嘴?吵死人了!”
萧诗琴看容山河不耐烦,嫌她话多聒噪,才堪堪闭嘴。
其实,她是怕奶奶不会死,被那个什么杨医生救回来!
她在心底求菩萨保佑:“菩萨,求你让她死吧!我发誓只要她死了,我一定终生供奉您老人家,天天香火不断,瓜果新鲜!”
温阳等得心焦不已,不想说话,靠在墙上一言不发,脸色都急成了灰白色。
她在心底默念:“老天爷,求您保佑奶奶平平安安,顺利度过这一劫,哪怕您让我折寿十年。”
再怎么说,她打心底感念奶奶,不希望她老人家出事,撒手人寰。
要是奶奶一走,她在这世上好像再也没有什么想保护的人。
奶奶是她在这个人世间唯一的一点温存,是她可以停靠的港湾,她把奶奶当成亲人,不希望奶奶有一点闪失。
手术经历了七个小时,抢救了两回,杨波医生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杨医生,手术成功了吗?我妈怎么样?”容山河腿都站麻了,杨波一出来,他就围上去。
其中还有温阳,都在等着杨波的最后宣判。
杨波摘下口罩,以平静的口吻说:“病人还需观察,如果她能平安度过二十四小时,就能度过危险期。对我而言,手术的成功与否,得等她醒过来才能判断。几位还需等待。”
温阳看她一身疲惫,跟在他身后追问了一句:“现在我们家属能做什么?能进去看看病人吗?”
“你们只有等待,不能看她,病人会由专门的护士照管你们不用担心。”
“杨医生谢谢您!辛苦了!”温阳追到男更衣室,看他停下脚步,对他鞠躬致谢。
“这是我该做的,温小姐不必客气。等会说,我进去换衣服。”
“好的。对不起打扰您了。”
杨波抬起右手扶了下眼镜,回她一个微笑:“没事。”
温阳没有守在男更衣室门口,她走回手术室门口,小声对容山河说:“爸爸,杨医生说奶奶还需观察二十四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