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吗?”
少年微垂着脑袋,声音很轻,像拂面而过的清风。骨节分明的指尖还凝着剔透嫩绿的汁。
指骨微微曲着,细条的流动地轻快。
银墨泽捻着新草碎。
他已经很轻很小心了……
“什么?”竹浅有些没明白少年的意思。
“擦…重……你疼?”
少年极少和人交流,难免组织的话语破碎。
女孩唔了一声,瞠着眼眸,流光闪动一瞬,摆了摆手,声音轻快,嘴角弯弯地道:
“没事,阿银,我们去放风筝。”
竹浅把燕子风筝递在少年眼前看,摇了摇系着白丝的树枝,笑容灿烂,几缕发丝在嘴角边抚着。
“不可以。”少年有些执拗。
“我会……轻的。”银墨泽磕磕碰碰地说出这句话,又缓缓伛身蹲下,草碎捻在指尖。
竹浅瞅了眼自己的小伤,又看向少年,眼睫掀起,见对方并不打算罢休的模样,于是打着商量着的语气道:
“弄完就放风筝。”
“嗯。”
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下巴稍点了点。
“阿银要小心点,千万别碰到我。”
女孩再次伸出手时,着重着语气和少年说。
“嗯。”
银色的软发低曲了一瞬,狐狸面具的另一只耳朵也耷拉下来,隐隐可以窥视到面具后的额首白净白皙。
仿佛还在透着光泽。
竹浅见着再次凑近到眼前的“诱惑”,内心煎熬纠结,手心处痒痒的感觉分去了极其微弱的注意力。
啊……好想碰。
想碰阿银的耳朵。
手心清清凉凉的,很舒适。
少年身上的清冷好闻的气息萦绕在身旁,把夏季的炎热都驱散了些许。
银墨泽动作极致到了轻柔再轻柔,轻飘飘地仿若没有用力,连羽毛的重度都会嫌重了。
轻而再轻。
那白皙如玉的手背敞着光芒,树叶间的缝隙照下斑驳的投影,细细碎碎的如小块的钻石般耀眼。
那根根骨节纤细的手指说为是被精细雕刻过一般,精度到恐怖的完美程度。
片刻,少年的身旁有了许多个草碎的小团子堆积。
水分尽失的。
少年的注意力现在在女孩的膝盖处。
这是磨擦地最为严重的一块。
白嫩圆润的膝盖横着触目惊心的红血,鲜红地刺目。
让少年心底的闷窒感无限地蔓延在心间,流到四肢百骸,甚至有些颤意,在少年淡然从容下藏匿地让人不易察觉地到。
浅浅……很疼的吧。
少年碰上的伤口仿若不是对方的,而是横在自己心上的血淋淋的一条痕迹。
一碰就疼。
此时,就如一只无形的手将少年淡澜无波的心紧紧地攥住,紧了又紧,在不断试探着度,无尽如黑洞。
“阿银?”
竹浅看着悬在空中没了动作的手,换了一身少年。
阿银的手真好看。
竹浅不禁心中感叹一句。
银出的话像郑重的承诺,嗓音轻缓地简单道出:
“不会了。”
“嗯?”竹浅疑惑了一声。
银墨泽沉默专注地处理着女孩膝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