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幕拍桌而起:“你们都是这样断案的?”
布疏低下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耶幕气得青筋直爆,尤其是这些还被凌昀看在眼里,这要是传出去,说苍梧国这些官员都是如此草菅人命,那他们还有什么脸和其他三国相争。
“去把南深叫过来!”
南深被提了过来,看着耶幕盛怒的样子,已经是颤颤巍巍。
“王王子,找我有何事啊!”
似乎猜到自己大祸临头,南深说话都是结巴的。
耶幕把那份案宗摔在他头上,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南深捡起案宗一看,立即犹如烫手山竽一样,扔了出去,脸色大变。
众人一看他这反应,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耶幕怒道:“这些年,你都是这么干的!”
一听这话,南深立即抬起头:“不是不是,王子明查,这个案子不是我查的,那时候我还在和上一任城主做交接,您可以查下往年的案子,还有在布疏手上办的案子,绝对没有刑讯逼供,错判假判的。”
“那这个案子呢!”
南深知道刚刚自己反应太大了,只能死不承认。
“这个案子不是我办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时我刚来,还什么都不懂,王子你明察。”
南深说着,过去拽着耶幕的裤脚哀求着。
耶幕将他一脚踢开,看向布疏。
“府衙里有没有做满八年的老捕快,去找一下。”
布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年纪稍大的穿着官兵服的人过来了。
林岚一看,这不是看守义庄的其中一人。
耶幕开门见山,直接问起八年前的案子。
那人八年前就在看守义庄了,他说了一些案子的要点,但是其他的所知不多,不过,在问及是谁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那人直指南深,说是他带人亲自办案的。
而且凌昀查了城主志,上一任城主在南深接任后的第三天,就交了城主印离开了,根本没存在南深说的情况。
看着南深苍白着脸趴在地上,耶幕不想跟他嗦了,直接上人上刑具。
看到老虎凳一拿上来,南深就全撂了。
原来,他就是在那一次勾搭上了那个山匪头(山寨寨主)。
他本来是抢劫,却在看到丁兰芬的美貌时,起了色心,在挣扎中,失手杀了丁兰芬,一不做二不休,他又将丁小元杀了。
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被过往的路人发现了,报了案。
因为有人看到了山匪头,为了摆脱这个罪名,他给南深塞了一大笔钱,南深这官本就是靠钱买的,看见有钱收,便在乞丐中找了个替死鬼,帮山匪头摆平了这件事。
也就是从这一次起,南深尝到了甜头,他们俩人建立了一个长期合作关系,山匪头每年都会给南深一大笔钱,而南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这窝山匪。
这下子,终于拨云见日,整个事情都明朗了。
丁勇查到杀害她妻儿的凶手,为了报仇,隐藏在山匪里八年,只为寻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林岚一行人,给他创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将山匪解决。
林岚想着,丁勇教竹子说那些话,是想把祸水引向杀生丸,让他们内乱,让这一窝山匪彻底土崩瓦解。
耶幕这次气得不轻,直接让人将南深关进牢房,他的家属也一起关了进去。
官兵一直在搜到第二天中午,终于在山里找到了胖海的尸体。
仵作验尸,胖海的死亡时间,应该跟其他山匪差不多。
不过,因为胖海的尸体曝光在野外的时间更长一些,所以已经出现了青色的尸斑,比其他尸体的腐化更严重一些。
山匪全部被关在大牢里,就算杀人案跟他们不相关,他们也要为他们多年抢劫的行为付出代价。
竹子依旧没有找到,丁勇死气沉沉,一句话都不说。
当林岚他们,把八年前的案宗放到他面前,跟他一字一句地诉说当年那个案子,丁勇才恢复一点人该有的气息。
他很平静地讲述了这八年,他如何伪装进山匪窝,他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搬运工,和妻儿过着很平常的生活。
那次省亲,因为他本是同行的,在罗城的时候,庄家临时要他帮忙去装货。
因为是正月,人手紧张,庄家出了三倍的工钱,还给结现钱。
他心里想着,过年都没能给妻子置件新衣,眼下有这机会,领了这工钱,正好可以补一身。
谁承想,他领了钱买了衣服,看到的却是妻儿的尸体。
曾经,他也以为是那个乞丐杀害了他的妻儿,但是,在乞丐‘畏罪自杀’后,他来到那乞丐一惯休息的地方,才知道,那个乞丐是根本不是凶手。
他几经查探,终于查到那伙山匪,他打伤自己,伪装成被仇家追杀,逃到那山里,混进了山寨。
他没有武功,即使天天对着山寨头,他也无计可施,只能忍,伺机寻找机会。
丁勇说到这段,是非常沉重的,在那个山寨里,就连睡觉的时候,他都要克制自己,生怕在梦中不小心说漏了跟嘴。
而竹子,是这八年里,唯一照进他生活的一抹阳光,让他的生活不再那么阴霾。
而事发那天,他并不知道这是个绝佳机会。
那天一直到天黑,山匪头头一直没回来,胖海担心,便拖着丁勇下山寻找。
他们走到山下,找到那一群山匪的时候,他们还被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