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出现了一大群人。
老白毛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情报没错,接货的来了。”
“可以通知总部了?”庄严问。
“再等等。”老白毛说:“池塘外的那条大鱼还没游进来,不能让它跑了。”
庄严明白老白毛的意思。
既然戏台有了,乐队也到了,现在就差主唱了。
主唱才是关健。
双方人在山谷里见了面,又是搂又是抱,看起来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可是情况很快又急转直下。
视线中,双方的头头谈了一会儿,好像挺不愉快,其中一个接货方的大胡子双手就像装了马达,在空中挥舞。
而送货的那方头目看起来好像在解释着什么,不过接货的那方头头似乎听不进去。
最后,接货方的头目一挥手,和带来的人一起转身,似乎要走。
“我艹,好像闹翻了?”庄严有些急。
现在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只能在望远镜里根据肢体和表情、动作判断他们彼此之间的龌蹉。
老白毛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接货方真的要走,那就只能提前拦截。
任何一个任务,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你再问问,看看其他监控点有没有情况。”
“1组呼叫猎人,通报2、3、4组最新情况,有无武装人员出现?”
“回复1组,从2、3、4组最新一次汇报来看,只有探路者。”
“明白。”
断了通讯,庄严对老白毛说:“那边都没情况,0号,我看百分之九十九这里。”
“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也许有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是这里。”老白毛说:“作为合格的侦察人员,是必须百分百确认。你敢保证这里不是故布疑阵?”
“不像啊……”庄严说。
老白毛说:“的确不像,接货的头目,在我们的名单上,我能认出来。”
庄严说:“那就是了,难道这边的头头来了,外面一方会不来?”
老白毛哼了一声道:“不奇怪,你看现在,那只‘狐狸’不是还没出现吗?”
“‘狐狸’那么重要?”庄严问。
“他的绰号fox。”老白毛说:“这人非常重要,我们追查的很多事情都和他有关联,他是某国前种部队军官,因为虐俘被出名,之后被情报组织吸纳,拿钱办事,是个高手,我们找了他很久,可惜每次他都没有现身,老奸巨猾的东西,从来不肯轻易涉险,老是喜欢躲在背后指挥。”
“看,他们好像彻底闹翻了。”
庄严注意到,接货方的头目已经带人转身开始朝谷口撤退。
“拦不拦?”
老白毛一拳砸在石头上:该死!又没出现。”
他在寻思,如果真这样,该出手就要出手。
抓住一方也总比都跑了好。
他正要告诉庄严,让前指通知预备队,已经可以出发。
预备队如果乘坐直升机赶到这里,需要半个小时,只要在这里盯住半小时,或者撑住半小时,缠住这些敌人,就能一网成擒。
刚要下命令,山谷里的情况再一次发生了逆转。
送货方的小头目冲上来,手里拿着野战电话往接货方的头目大胡子面前送。
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不过一看就知道是让大胡子听电话。
大胡子似乎被说服了,停住了脚步。
犹豫片刻,拿过电话贴在自己的耳朵旁。
然后和电话那头的人开始交谈,起初情绪挺激动,渐渐地,声音开始缓和下去。
“看来是谈妥了。”老白毛说:“再看看。”
果然,大胡子似乎回心转意,挂掉电话之后又是一番呱拉呱啦,不过人虽然气势上还是不服输,身体却很诚实,开始带着人又开始往山谷里走。
送货方的头目拿回电话后,又开始联络起什么人来,站在那里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
庄严有些心急。
狗日的砸那么多话。
早点教你们老板过来交易不挺好的嘛!
磨磨蹭蹭的,烦人!
庄严恨不得回去狙击阵地里拿上自己的狙击枪,然后朝这个该死的家伙脑袋上来一枪,让整个世界清净下来。
结束通话,交接双方似乎再次安静下来,大家三三两两围坐在地上,好像开家庭野餐一样开始吃馕、喝水。
庄严觉得胸膛里有团火在烧灼。
漫长的数日等待都能熬过去,这临门一脚闹了半天没射出。
闭上眼睛,庄严开始做深呼吸。
只有深呼吸,才能让自己稍稍平静。
“他们不会在这里坐一天吧?”庄严忍不住说:“干脆标定个数据,直接让前指命令附近的导弹部队,对这里来一发算了,省得那么麻烦。”
老白毛依旧很有耐心地拿着望远镜,视线一刻不离目标。
他安抚身边这个第一次参加任务的年轻人道:“给点耐心,庄严,这才几天而已,我试过一个月的潜伏。给一发导弹这里倒不是不行,精确制导导弹的成本咱们不算,就算舍得,你这一炸,什么都没了,这些人里很多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情报资源,或者比死了有用,还有如果炸了这里,一切身上的线索都被抹掉,对我们追查幕后的人没有好处。”
庄严趴在地上,太阳烤得身上发热。
这鬼地方天气也是奇葩,白天太阳直照的时候像烤猪,晚上又会变成零下。
看看自己的手,早已经干巴巴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