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黑,朱允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国公府。
沫沫就那样饿着肚子在饭堂内老老实实的跪了一下午,双膝麻痛,腰酸背疼!
徐辉祖站在饭堂门口,借着夕阳余光看着沫沫那摇摇欲坠的背影,心中隐隐的有些痛。可他今日若是心软,不顺着朱允炆的心意罚她,恐沫沫与允文的梁子就此便结下了。
沫沫也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君臣有别。
想到这里徐辉祖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沫沫跋扈,倔强的性格又何尝不是遗传她的母亲,当年徐达逼迫徐媛怡改名换姓,她却誓死不从,不顾三个月的身孕,愤然离开了徐家。
至此隐居谢家庄,与徐家老死不相往来,这么看来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徐辉祖缓步走进饭堂,声音慈爱的道:“你今日可知错?”
沫沫见徐辉祖来了,努力的挺了挺身躯,跪着道:“女儿知错!”
徐辉祖在临近沫沫的椅子上坐下,再度开口问:“你错在哪里?”
沫沫低头用手摆弄着衣角,沉思道:“女儿不知!”
徐辉祖叹气起身将沫沫扶起,慈中带威的道:“你错在藐视皇权!”
沫沫诧异抬头,眼神惊恐的辩解道:“我没有!”
徐辉祖将已无法独立行走的沫沫扶到临近的椅子上,道:“父亲知道你没有,但你今日的言行举止在外人眼中就是有。”
徐辉祖见沫沫还是不解,就耐心教导:“在这大明朝,你即便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只要有父亲在,便没人敢把你怎么样。这就是权势,与是非无关。”
“那就没有王法了嘛?”沫沫不可思议的问。
徐辉祖淡淡一笑,道:“王法?皇上的是非观,便是这大明朝的王法。所以在这京城,你唯一需要讨好,恭敬的就只有皇家人。你知道了嘛?你今天对皇长孙的种种挑衅、不满便是你受罚的主要原因。这便是皇权,与是非无关。”
沫沫突然将脸拉近徐辉祖,与其对视,失了平日的纯真,冷冷的问:“爹,若我想杀郭恒呢?可需要王法?”
徐辉祖表情阴邪一笑,道:“他是皇帝的臣,自然不能乱杀。但君让臣死,臣便不得不死。你懂吗?”
沫沫甜美一笑,回:“懂了!爹你真好!”
她要杀国之重臣,他父亲不责怪,也不问原因,便为他指明了道路,她想这便是父爱!没有理由的溺爱,不伤本源的教诲。
长安燕王府内,朱棣捏紧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言语生冷的问:“可查到是谁干的?”
李福跪在地上,思虑再三后答:“行凶者是剑客燕十三,能让他说出幕后真凶的人,恐怕只有剑神谢晓峰了。”
朱棣听后无奈一笑,道:“哼,谢晓峰!”
难道他堂堂一个王爷,却比不上一个江湖剑客嘛?真是可笑。他生硬的将信纸拍到桌子上,冷冷道:“去给本王查,三个月内要答案,不然提头见。”
“是!”李福恭敬退下。
同时,喊来剑旭道:“去通知王妃,我母后的忌日将近,让她准备一下,我们即日进京。还有通知一下夏青峰,让他一同随本王进京。”
剑旭领命后迅速离开。
燕王府内,郭夫人得知朱棣要进京的消息后,连忙求见朱棣,道:“王爷,臣妾已有三年未入京了,甚是思念家父、家母,望王爷能体恤一下,我这不孝女的思亲之情。”
话毕,还留下几滴美人泪。
朱棣稳稳的坐在书桌旁,不停的批阅着公文,头都没抬的道:“好,既然想去,就一同跟着吧。”
郭夫人立即转泣为笑,道:“多谢王爷!”
刚要上前撒个娇,却听到朱棣冷冷的说:“没事,你就先退下,本王还有很多公务要忙!”
“是!”郭夫人失落的答。
近一年来,朱棣从未去过她那,就连见面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大有真心付流水的感觉。她不服,也不甘。论家世,论美貌,论才艺她哪一点比不得那入过青·楼的徐沫沫!
但话说回来,再爱又怎样?想必现在的徐沫沫已成为了燕十三的剑下亡灵!
想到这里,郭夫人突感舒心很多,面露浅笑,袅袅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半晚时分,长安城的酒馆内,两个男人静默的坐着,不发一语,只有喝酒!一坛一坛又一坛。
“沫沫以前很贪杯,沾酒必醉!”夏青峰说着豪饮一杯,脑中尽是回忆。
姜文听后,举杯碰了一下夏青峰的酒坛,嘴角浮起浅笑,道:“三姐也是!她俩第一次见面就喝的烂醉,还是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回房间的。”
夏青峰轻咬薄唇,想说什么,但久久没能开口,只是又饮了一杯酒。
姜文见夏青峰喝,自己也喝,生怕被夏青峰甩在后面。很快二人就扔掉酒杯,换成酒坛。
夏青峰突然眼眶润了泪道:“大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三姐!都是我没有保护好、、、、、!”
“别说了三弟,大哥也对不起你,我也没有保护好沫沫!”姜文哽咽着又开始喝。
姜文的话语似乎刺痛到了夏青峰的某根神经,他朦胧的意识突然清醒了几分,一把握住姜文的肩膀,问:“沫沫?大哥沫沫怎么了?她在燕王府过的不好?王爷委屈她了?”
姜文此时已醉的没了分寸,道:“第一天,第一天回燕王府就受了杖刑,踏着刀山火海离开了!我没用,没用、、、、、、!”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