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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二章国家领导是皇帝

(5)浮槎海上(上)

父亲的期待最终还是敌不过洋商、买办们的短视,经过十多日磋商,父亲最后还是失望地登轮航向上海。

君儿是头一次见到大海,倍感新奇;而其间无论是广州的拥挤、香港的西洋风情、厦门鼓浪屿的殖民地建筑,都让小姑娘大开眼界。而当轮船从外海航过淡水河口时,远远眺望着没有渔人码头的老淡水、没有核能电厂的十八王公小庙,无不让我触景伤情。

君儿不明白我心中的难受,小心翼翼地想要逗我开心,而趁着停泊基隆港补充煤炭的空档,我也趁机带着父母、君儿游历田寮河、基隆庙口等地──没有协和火力发电厂的基隆港满是挑夫与人力车。而当我一一介绍附近山川河流形势与物产、特色、炮台等资讯时差点露了馅,父亲疑惑地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没事,我只想说既然已经立志要从军报国,就该更多了解各地兵要。尤其台湾是我国固有领土,更应该好好了解……」我答道。

「嗯,我本来以为你说要考陆军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你是当真。」父亲沉吟一会续道:「这样吧,到上海后为父再帮你连络连络,让你有机会好好发挥。」

「谢谢父亲大人!」

同船乘客不多,主要以洋人为主。

难得东海上现出和煦阳光,我带着君儿到甲板上散步,顺便至船头模仿《铁达尼》号着名场景,让君儿站上栏杆、平举双手,而我由背后环住她一起高喊:「d!」

「曲公子、夫人日安!」当我们在船头玩毕,正在驾驶台旁与船长啜饮咖啡聊天时,突然传来洋腔洋调的问好声。

「sieur!」君儿道。

「me!」

原来是康悌先生与他的女儿苏菲。

「您到上海后就要马上转去北京了吗?」问安完毕我问道。

「我会先在法租界停留几天,看看外交部有没有进一步的命令。」康悌先生道:「你们的新政府在南京,但总统却在北京,我要等到争议结束再决定是该到北京去还是去南京。」

「还是要感谢贵国这么快就承认了我国新政府。」我颔首致意道。

「呵呵,曲公子您客气了。我们法国在中国有庞大的利益,我们会十分乐意与新中国政府建立友善关係的。」

「康悌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中国来了呢?」

「呵呵,其实我国外交部去年中就任命我担任驻北京特命全权公使,是因为我在安南有些产业,先去了一趟河内,现在才出发来接替裴格先生。」康悌先生笑道:「对了,您夫妇二位法语真是流利呀,是到法国唸过书吗?」

「没有没有,是在学校里跟着传教士随便学的,说得不好,说得不好。」我连忙解释道。

「喔?是在哪里的学校呢?」康悌先生续问道:「不好意思,我只会说一点点官话,所以听不出来您们二位的口音。」

「我们是广西人。」君儿原本与苏菲小姐随意话家常,偏头过来说明道。

「喔?广西,我知道。从河内往东北方走,过了谅山就是镇南关,过了镇南关就是广西了。」

「呵呵,康悌先生,您对地理也是相当了解唷!」

「呵呵,我们法国与清国以前在那打过一仗,我还记得。」康悌道:「当时我们的军队在镇南关吃了败仗,还导致茹费里政府垮台呢!」

「那场战争不只在安南,昨天我们停泊的基隆也发生了激烈战斗呢!」

「喔?是吗?」

「贵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率领十一艘军舰曾经一度佔领基隆,但想要进一步攻击台北城时被中国军队击败。」我道:「孤拔将军转而登陆沪尾,也被中国军队打败,退回海上。后来孤拔佔领了澎湖,最后病死在马公。」

「喔,对,我想起来了。在上海与天津的法国租界里面都有孤拔路,就是纪念他的。」康悌道。

「康悌先生,其实在台湾岛上还有许多当年法军的遗骸,您可以通知贵国外交部与日本政府交涉,看看是设立纪念墓园还是把遗骸运回法国安葬。」我道:「以中国传统观点,军人死亡流落在外国,会变成所谓的『孤魂野鬼』,是不能上天堂的。」

「曲公子您知道的事情真多,到上海后我会发电报回巴黎,告诉外交部这件事情。」康悌续道:「听说反对袁世凯出任总统的人很多,曲公子认为接下来中国会爆发内战吗?」

「哦?」我正分心看着双姝竞艳──苏菲小姐头戴无边小圆帽,身穿稍敞前胸的连身淡蓝色洋装,足上则蹬了一双有四重扣带、直包到小腿下缘的高跟鞋;君儿今天则是戴了一顶饰有羽毛宽边帽,一身粉绯红色短袖连身圆领长洋装,袖口、胸襟、臀线及裙襬都饰有白蕾丝与流苏。

「这就要看北方与南方间的发展。」我道:「北方政府以清国原本的汉人官员为主,手中握有强大的正规军武力;南方主要是革命党,虽然没有政治经验也缺乏武力,但却是他们的主张引发了这次革命。」

「孙文的革命党已经搞了二十多年,这次也不是靠他的部队成功的。」

「您的看法对也不对。」我续道:「这次革命本质上是一场兵变,确实不是孙文的部队发动的,但军队会兵便却是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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