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将一份关于朱奴娇的信息资料合上,用力地搓了搓脸,头疼万份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夏初道:“美帝的这些常青藤盟校招生前难道不看看学生精神有没有问题吗?老天爷,麻省理工的化学和机械工程双硕士,简直就是培养了一个移动的军火库,关键还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那种!”
夏初搜集到这些资料后也已经大体看了一遍,说实话,看到这份堪称辉煌的履历她也很吃惊,因为对方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头儿,我调查了关于朱奴娇在麻省理工读书的那年的校园论坛和他们的‘脸谱数据库’,朱奴娇在校期间,麻省理工总共发生过三次火灾,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亡,但是美国当地警方并没有从火灾现场找到任何人为纵火的痕迹。不过我在美国警方的档案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份证词,里面有一点很可疑,就是三起火灾的死者里,有两位都曾经是朱奴娇的室友。”
李云道想都没想便道:“肯定是她杀的。一个智商176的化学和机械工程硕士,想纵火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今天那个中餐厅的秃头老板,就是不让她把摩托停在店门口,就被她炸了宝马车,由此可见,这不但是一个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偏执的疯子。不用说了,风雨受伤的事情也应该跟她关系。”
夏初不解地说道:“我只查到她学过一段时间的空手道,但段位并不高,不太可能是老战的对手啊!”
李云道仰在办公椅上,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轻轻敲击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你别忘了,她还有个机械工程的硕士学位,你查查她在美国学机械工程的研究方向,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不过你调查时还得小心些,这段时间进出也要注意安全。”
夏初离开后,趁着深人静,李云道坐在办公室里沉思了许久。朱奴娇的出现让他如鲠在喉,这个疯女人已经失控了,朱家似乎也对她失去了掌控。朱其风想要那个候补的名额,照理说老爷子们达成一致默认的君子协定后,朱家这时候应该很低调才对。任何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在外面瞎折腾,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朱家没人有能够约束这个高智商的疯子了。
被一个随随便便就能炸掉一辆车的女人天天盯着,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的,李云道原先是觉得自己跟朱奴娇并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必要伤人性命,但是在她接而连三地挑衅并伤了战风雨后,他就开始改变主意了。
当你从猎物变成猎人的时候,形势就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首当其冲地就是朱奴娇发现李云道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的监视中消失了。
但朱奴娇并不着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总要在公开场合亮相吧,最不济你也要去办公室上班吧?时间这种东西,朱奴娇从来都是不缺的,自从偷听了长辈们在书房里的对话,知道朱梓校死于李云道之手,她的人生那一刻起就有目标——让李云道给朱梓校陪葬。
朱梓校是死无全尸的,巧爷的那颗炸弹威力巨大,直接将朱梓校轰成了碎肉后烧得不成样子,负责收尸的人愣是没能拼出一块完整的部位,最后朱家只能以衣冠冢的形式将朱梓校下葬。所以现在朱奴娇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不过她会将李云道被烧焦的碎肉一块一块地放进朱梓校的棺材里。从北京跟到江州,她越来越觉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好玩,甚至玩得有些上瘾了,以至于她都不想太快地就把李云道杀掉,否则她还要花时间去冥思苦想下一阶段的人生目标。当她发现李云道从自己的监视视线里消失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丝毫地焦急,相反却异常兴奋——还有什么比看着猎物在自己的控制下挣扎最有意思的事情呢?
她在网上租了一套公寓,就在李云道如今住的顶楼豪宅的对面,架上望远镜,透过窗户她就能真切地看到自己的猎物。可是今天猎物消失后,居然连家也没回,这让她有些纳闷。用望远镜仔细地检查了李云道住处的几扇窗户后,她才这叹了口气,将望远镜转向远处的大运河。她很喜欢看运河上来来往往的大船,如果不是要去盯着李云道,她能在这里看上一整天的船。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船,朱梓校说等长大了,就买一艘船带自己去周游世界,后来长大了,朱梓校买了船,却只是带着各种三线野模在船上寻欢作乐。她不怪他,谁让他是自己的孪生哥哥呢?
她在窗边坐了两个小时,看了整整两个钟头的船,夜越深,船就越少,等过了十来分钟也不看到一艘大船的时候,她就把望远镜再度对准了李云道的住处,只是那里还没有亮灯。她便意识到,要么是人在家故意没开灯,要么就是李云道再也不会来这里住了。
她拿起手机给对面叫了一份外卖,半小时后外卖小哥打电话来说叫了半天门你怎么不开,她只说外卖送你吃了但挂了电话,又盯着黑漆漆的窗口看了许久,最后才起身拉上窗帘,转身便仰倒在床上,看着被自己涂鸦成五颜六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嘿嘿笑着看那些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明白的涂鸦。
李云道也叫了两份外卖,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匆匆从沪城赶过来的斐宝宝,一边打开盒饭,一边笑着道:“别嫌弃,将就一下,我忙得连晚饭也没吃。关键这几天还被一个疯婆娘给盯上了,时不时就想弄死我,搞得我连上厕所都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