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也知道夏初伤人事件,想了想,问道:“伍爱国为什么被双规?”
范志宏在省纪委有不少关系,关于伍爱国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说是有人匿名举报伍爱国用小姨子的名字在国外拥有不下十处房产,还有两个银行账户,里面的钱加起来超过七千五百万人民币。伍爱国这回应该是栽了,小丫头运气不错,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跟伍家扯上关系,生怕弄得一身骚,之前主张着给小丫头这个处分那个处分的人,这会儿都偃旗息鼓了。哼……”老范冷哼了一声,“之前有传闻伍爱国有可以要以副代正,年后两会转正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一个个都恬着脸往上靠,现在伍家出事了,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趋利避害,这是动物本能。老范,你还是得想开些。况且,这个节骨眼上,上面也不想因为一个伍爱国而推翻一大片,这与稳定大局的基本原则相违背。”李云道笑着说道,“而且,马上就是e30了,省纪委一开始也只是请他去喝茶,是想把事情压到e30结束后再说,但那帮年轻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你是说夏初?”范志宏立马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云道,你把这帮祸害聚在一起,赶明儿头疼的是你自己,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老哥哥没提醒你。”
李云道耸耸肩,很光棍地摊开双臂:“再差也差不多当初,大不了从头再来。如果能把这帮危险的家伙聚在一起干些实在的事情,起码对老百姓是有交待的。”
范志宏不了解李云道的过去,所以对他“差不过当初”的想法并不太理解,只当是李云道有强大的背景支持,见惯了京官,没将西湖甚至浙北的这些官员当回事。
“最后一个了?”范志宏的表情一点儿都不轻松,似乎他口中的最后一个人才是最令他头疼的。
“走吧,去会会那家伙。”李云道脑中浮现了一个瘦小得有些猥琐的身影。
月朗星稀,城市如同入睡的猛兽般安静了下来,彻夜不眠的赌徒们揉着布满血丝的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扑克牌,时不时抬起观察一下对手们的表情。
赌桌本就是一个微缩的社会,众生百态在这里都能看得到,有胆怯,有期望,有贪婪,有疯狂,在这张小小的桌子上,展示着人性最深处的每一面黑暗。
“三个九。”
“三个十”
叫喊喝骂声不绝于耳,有人乐极生悲,有人绝地逢生,桌上只有一人,从头到尾宠辱不惊。输了不气馁,赢了也不兴奋,仿佛整个人就是一方不波的古井。但似乎运气最钟爱这样的人,那些不断祈祷和咒骂的人跟前的筹码越来越少,反倒是这总是维持着微笑的青年面前推着小山一边的筹码。
青年的对面蹲着一个神情猥琐的小胡子,别人都是坐着,他偏偏要蹲在椅子上,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清洗过。跟别人比起来,他面前的筹码也算不少,但几把玩下来,也还是输多赢少。
小胡子有些困惑,总觉得那一脸微笑的青年有些眼熟,但他可以确定在这个地下赌场里肯定没见过这个人。
这人在出老千吗?小胡子留心着那青年的每一个细致的动作,半个钟头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
赌桌上不断有人离场,也不断有人加入,而小胡子面前的筹码也越来越少。
“嗯,今儿晚上我也赢得差不多了。”青年微笑着,开始收拾桌上的筹码。
“诶,哥们儿,这样可不太讲究啊,赢了钱就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