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油烹,奈何额头滚烫,手脚冰凉,无力招架。正自忧急,紫逍三人快如奔雷,急挥弯刀,狂舞长剑,拨开雕翎箭雨,合力冲出一条血路。
趁紫逍三人在身后掩护,奇山足下发力,极速狂奔,终于逃脱重围。疾奔蒹城凉清门,钻入城西雨花山,躲入丛林深处。
当此之际,奇山五内绞痛,四体冰凉,冷汗直淌。欲运气逼毒,却力不从心。周身上下,寒意入侵,愈聚愈浓,再也无力苦撑,颓然跪地。
低头向怀中望去,但见青荷脸色惨白,浑身战栗,命在旦夕。
奇山终于提上一口气,低声问道:“小姑娘,你母亲可是楠笛?”
彻骨之寒,灼烧之热,锥心之痛,全身蔓延。她一刻昏迷,一刻醒转;浑身血液,冷冻成冰;寸寸肌肤,烧成灰烬。
生死一瞬间,激发这一世的灵感。奋力睁开双眼,恍惚中一个白衣美人,手持玉笛,飘飞在雨花山。悠扬的笛声,响在耳畔,清新幽婉,动人心弦。
她无法抑制巨颤,看向吹笛的美人,无限悲苦地呼唤:“母亲!”
奇山面色如纸,抱着青荷的双手,更是剧颤:“楠笛!你是楠笛之女?你母亲真的还在人世间?她又身在何地?”
青荷凝望奇山,满面凄然:“两个将死之人,倒能心有灵犀,忆起同一人我这一世的母亲。”
如此一想,只觉一颗心忽而冰冻,越沉越深,坠入地狱;忽而火烧,越升越高,飞向天际:“南虞!悦城!可惜!再也无缘相见!”
奇山怔怔看着她,满面悲怆,几欲心碎,低声轻吟:
崎岖万里路,笛声千番驻。潸潸君子泪,幽幽帝姬苦。
空山话孤独,衷肠无处诉。遥想十七年,情深更弥笃。
玉笛吹无助,春风更不度。苦盼十七载,谁人长相护?
思君望泪烛,念君终难顾。今世伤离别,来生伴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