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絮怅然若失的走出屋子,迎面便看到了不远处一脸戒备之色的薛衣娘。
“咦?”望着那虽然憔悴,却依然难掩绝世娇容的幼娘,絮不由的顿了顿脚步,竟是改变了方向,款款走来。
“都说薛家双骄,一衣带水,想必你就是薛家十三娘吧?”絮上下打量着薛衣娘,眼眸中精光闪烁。
“你刚才跟十四郎说了什么?”薛衣娘不答反问,脸上毫不掩饰厌恶之色。
事实上,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薛衣娘的心中便毫无征兆的升起浓浓的敌意。
“咯咯,看来你很在乎他啊。”絮意味深长的笑道。
“哼。”薛衣娘冷哼。
“你想救他么?”一道缥缈的声音突然传入薛衣娘的耳中。
传音入密?!
薛衣娘不无惊诧的瞪向眼前的女子。
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看上去如同拂柳一般娇弱的女人,竟然能够传音入密。
要知道,若是单纯只修武经的话,必须达到持节境,才能开卷修为至少达到才子境上等精艺,方才可以在武经修行在伐髓阶段时使用传音入密。
可无论是那种可能,眼前这个女人的底蕴,都足以让人震惊。如此修为,哪怕数遍薛家族人,能找出来的,仅仅只有老家主以及刑堂执法两人。
不等薛衣娘开口,絮的声音束成一缕细发,再次传来。
“你若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的聊一聊。”
阴晴不定中,薛衣娘咬了咬牙,深深的看了眼薛衣侯所在的屋子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跟我来吧。”薛衣娘说完,又回头看了那屋子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院子。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感觉,此一去,再见十四郎,怕是遥遥无期了。
……
“要不要跟去看看。”目送两女离开,驻足在院子里的右伯,不无忧虑的踱到左伯的身边,轻声问道。
左伯转头,一副看傻子模样的斜了自己的兄弟一眼,“你若还不嫌丢人,尽管直去。”
一时间,右伯似乎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即现出了一抹羞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
之所以会如此,还要说回不久前,他们寻访迎春阁的经历。
长话短说,一向心高气傲的两兄弟在絮的面前丢了丑,一番试探下,不仅修为被彻底的压制,甚至在看到絮娇容时,差点心神不守着了道。也就是对方见好就收,否则怕是就真的晚节不保了,到了那时,以死谢罪都有可能。
“哎,枉老夫平日里自诩慧眼如炬,却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青楼里翻了船。若是那个女人真要对十三娘意欲不轨,咱们去了也是白送。更何况,如此时候,还是这个地方更加重要。”左伯叹息了一声,但转眼就恢复了为老不尊的模样,“话说风火林阴还有雷霆,怎么还没有回来?莫不是也遇到了妖女,被勾去魂了?”
“林是女人。”右伯一脸嫌弃的提醒道。
“呸,谁说女人就一定不为女色所诱了,孤陋寡闻。”左伯毫无犹豫的啐了一口浓痰。
兄弟两人在这边插科打诨,却是没有发现,身后的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憨笑,表情中满满的烦躁。
“老左……”
屋子里突然传来薛衣侯的声音。
左伯不疑有他,一整颜色,急忙走了进去。
……
“老左,迎春阁怕是靠不住了。”薛衣侯第一句话,便让左伯的眼神一黯。
“呵呵,好在,我原本就没抱太大的期望,所以早就设计了条后路。”薛衣侯勉强的笑了笑。
“十四郎,说吧,要老夫怎么做?”左伯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
“嗯,有些危险。”薛衣侯直勾勾的盯着左伯。
“若不是看你伤重,只这句话,老夫就恨不得抽你。”左伯眼睛一瞪,高举右手,却是不忍拍落。
“现在的形势,我不说,想必你老左也已经看破了。北阴伯的人已经介入,我们薛家这一遭怕是在劫难逃。唯一的出路,只有逃。”薛衣侯惨笑一声,“北城之内,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匠师的安危倒是无虞,反倒是那两百武士,说不得就只能跟着咱们一条道走到黑了。可仅仅这些力量,依然不足以跟仇人正面……”
“十四郎,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废话了,直接说,要咱们怎么做。”左伯不耐烦的打断了薛衣侯的话。
别管外人如何看薛衣侯,但在这北城,尤其是缇骑司,却是深深的知道,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子有多妖孽。
这种恐怖指的不是修为,而是其生而知之的智慧。
毫不客气的说,北城能有今天,缇骑司能有今天,完全都是拜十四郎所赐。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左伯不同于缇骑司的其他人,他算是薛家的老人了,而且是未来接班刑堂执法成为下任家老的不二人选。
薛家家臣以前是什么样,现在的缇骑司又是什么样,其中的差距,他是有发言权的。
论数量,薛家家臣以前多达二十人,可现在的缇骑司,算上早就不执行任务的刑堂执法,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九个人。
人数少了一半,但整体的实力,却足足提升了一倍不止。
这一切的改变,全是因为薛衣侯带来了的。
家臣的修行不再是过往那般循序渐进,反而是剑走偏锋,找出自己最擅长的路子,并一往无前的走向极端。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