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绯霓往殿内环顾了一圈,蹙眉问师傅:“师傅,您说我是您的关门弟子,那便意味着我的辈分是最小的了?可为何除了那位每日给我送吃食的笑师兄外,都不见其他师兄师姐啊?”
“不着急,日后自会见着。x23u”说罢,铜铃道长便抬头望着那尊威严的神像再次陷入了沉思。
绯霓跟在身边站着,歪头蹙眉地看着他,撅嘴不语。
少时,他一声长叹,像是讲述一个尘封在心底已久的故事一般,随着娓娓道来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十八年前,为师无意中得知妖界要在人间掀起一阵血雨腥风,遂带领天宗门的弟子赶赴妖界,想要阻止。至后才发现,所谓的血雨腥风不过是妖界的一场内乱罢了。”
“按理,妖界内务为师本不该插手,奈何当年争强好胜太过自负,觉着可以趁此将妖界一举拿下。岂料羌鳍利用为师这一点去对付妖尊,在为师与妖尊交手时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偷袭,原本打算的一石二鸟坐收渔利却被他反用之。”
“为师被羌鳍重创,眼看那把蛇头妖剑便要刺进咽喉,幸亏妖尊及时冲上前打落了他的手中的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藏有后手,趁妖尊分神于我一掌击中了他的要害。羌鳍想要趁胜追击,却终究敌不过妖尊的霸世威武,哪怕他身受重伤!”
绯霓盘腿而坐,两手托腮,正听得入迷,怎知师傅突然停下,打断了她脑海中的画面。
她不禁默想,当时的北凌天一定很霸气吧?
遐想至此,她无意抬头瞥见师傅的眸中竟泛起了点点亮光。
那是?那究竟是何种光亮?
尚未想到合适的字词去形容,师傅的声音再次响起:“虽说当时为师双目模糊,但还是能看见妖尊撑掌吸过地上的蛇头剑,毫不犹豫地向羌鳍划去。瞬息,一片片尖锐的白色亮影在羌鳍脸上反复划到,再一努力望去,他凝起一团黑晕送出,羌鳍被击至半空倒飞了数米,随后整个身体被狠狠撞在树干上,跌落在地,鲜血连喷数口。而妖尊也因耗尽灵力与气力单膝跪地,强撑着自个儿的身体。”
听到关键之处,绯霓不由地变得紧张起来,她猛地从地上弹起,焦急地问:“后来呢?后来你们如何了?为何没有人帮你们?”
铜铃道长瞥了她一眼,负手往门口小走了几步,接着说道:“帮?羌鳍带领的那帮部下便够狐妖他们忙活了!而你的那些师兄们,都因修为尚浅,根本受不住妖界的邪恶环境。妖尊被击中命门,定是元神具散。呵,可笑的是,他早就算出命中会有这么一劫,便在灰飞烟灭之前平平静静地向狐妖交代了所有的事,自我封印这一世的记忆与灵力后,化作萤火般的微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为师,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答应百年内不再踏入妖界,亦不捉妖!”
话到此处,铜铃道长再次看向了绯霓,“狐妖听从他的命令,聚集了他的元神,使他转世重生。重生后的他也就成了北府的公子北凌天。之后的事情,便是你所知道的那样了。”
从好奇到激动再到恢复内心的平静,绯霓冲着铜铃道长微微一笑:“想不到北凌天竟是师傅的救命恩人。师傅,他都能舍去自个儿的性命救您,那他定是一只好妖吧?”
“好妖?“铜铃道长不由一声冷嗤:“哼,在这世上,妖便是妖,永远都是冷血无情之物,又何来好坏之说!”
“可北凌天不是救了你吗?”
“那不过是为了应对他命中的劫数罢了!”
铜铃道长一声吼下,绯霓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多言。
她总觉得,师傅之言未免太过以偏概全。至少在她的心目中,北凌天是一个连小小的影妖都害怕的人啊!就算他变回了妖那又如何?单凭他救一个想要自己性命之人而言,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好了霓儿,为师累了,且让你笑师兄带你去四处转转吧,尽早熟悉天宗门的环境。”
见师傅下了逐客令,绯霓行礼后便缓缓退了下去。
她立在门口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发了半晌的呆,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怪怪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究竟为何,她一时也分辨不清楚。
愣想过后,她回头向四周望去,除了郁郁葱葱的灌木从与大树,不见笑师兄的影子,琢磨着应是有事忙去了,便独自往来时的路走去。
笑湖戈刚从镇妖塔中出来,神情沉重。
那塔底的妖物表面上看去无任何异样,安静老实的很。可他越是一反常态的平静不惹波澜,便越是让人惴惴不安。
“罢了,且将心中疑惑如实告知师傅,再由师傅定夺吧!”自语过后,他抬起手臂,左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相并伸出与月匈持平,待口中咒语念定后,他又将左手二指紧靠在右手手臂之上,大声喝到:“封!”
只见镇妖塔快速下沉,塔前的两座假山缓缓靠近,将塔压在了地底下。
绯霓正好路过此地,远远地便看见了笑湖戈对着两座假山神神叨叨,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向他靠近,趁他不注意从他身后猛地跳出,大叫到:“哈!笑师兄,你在这儿作甚啊?”
一心专注于镇妖塔一事的笑湖戈,被这突来的一阵喊叫吓了个半死。
“哎呀,谁!”惊喊过后,欲提掌对这喊叫之人进行攻击,才发现原来是新来的小师妹。
他这才弯下腰去,顺着自个儿的胸口,心有余悸地喘着气道:“我说,我说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