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绯霓独自漫步在石长廊上。x23u
思及昨日笑师兄与自己所说之话,她不禁淡下了眉头,唉声叹气:“离祭先大典不过半月,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通过天师策呢?笑师兄说,天师共十命,像师傅这般,便是十命最高级。十命天师......啊,看下辈子有没有希望!可关键是,连个烧火弟子都能在天师策中获得二命,若是我连二命的资格都拿不到,那岂不真如师兄所言,丢了幻灵殿的脸?”
“幻灵殿,不提还好,一提更是压力如山大!天宗门有三大灵门,三大灵门诶!除却幻灵门还有清灵门与冀灵门呐!师傅他老人家干嘛非得选择幻灵门住进这幻灵殿,当什么掌门人嘛!”
嘀咕至此,她怏怏不乐地在长廊尽头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撑在石桌上捧着脸,嘴巴翘得老高。
呆愣片刻,她又接着抱怨:“若师傅不是掌门,那是不是便意味着,哪怕我只得到个一命,也无人会责怪我?唉......真是悲哀啊!”
“霓丫头,过来,快过来......”
假想之时,貌似听见有人在说话,她便转过头去瞧。
只见离石桌不远的灌木丛中,一位头戴高帽,身着黑白相间大袍的男子,正笑眯眯地向她招手。
她探着脑袋往四周看了看,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与我说话吗?”
那人点头应道:“是,就是你。快过来。”
绯霓犹豫了会儿,瞧着这人长得还挺面善,心想应不是什么坏人,便跳下石凳走了过去。
她慢慢悠悠地向他靠近,脑子里仍旧是天师策一事,脸愁得比驴脸还要长。
瞧她这般沮丧,男子捂嘴笑了笑,主动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绯霓愣了愣,随即往后一跳,大嚷:“住手!你想要作甚?”
男子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模样惊得连手都忘记了收回,僵在了半空中。
须臾,他回过神来,将手匆匆收回后,又立即送去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呵呵,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警觉。方才是我太过冒失,失礼失礼!”
绯霓捞起双手,皱着眉头,将眼前的这名陌生男子从头至脚又仔细打量了一遍。
除却着装上与笑师兄他们不同外,其余倒也不见有何异常。
她歪脖弹脚地瞪去,尖声问:“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我的名字?叫我过来有何目的?”
“目的?”男子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我有甚好看的?”
忽地,绯霓猛地向他靠近,一双眸子直直地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男子被她盯得既心虚又难为情。欲躲开其目光,岂料她突然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定是那外面的山野村夫,想要溜进我天宗门来偷学技艺,听见师傅师兄唤我名字,你便将它记在了心里,好找机会与我拉近关系,让我替你说情!我说得对不对?”
“山野村夫?偷学?拉关系?”一番话落下,男子已是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暗想,曾经只知晓她脾气臭,性格差。这何时连脑子都这般不灵光了?真不知铜铃是如何照顾的她。
他顿了顿,皱眉问道:“霓丫头,你今日是不是......受了何刺激?”
见他这般问,绯霓也便赌气似的答:“何止是受刺激了!我简直,简直是受大刺激了!”
男子追问:“可是为天师策一事?”
“奇怪,你怎会知晓?”绯霓诧异不已地指着他,随后又沉脸逼问:“说,你方才是否有偷听我说话?”
男子再次摆起了手来,急忙否定:“没有没有,怎会怎会......”
“没有便好!好了,看在你能记住我名字的份上便好心奉劝你一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别再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了。你若真想拜师学艺,那便大大方方地从天宗门的大门进来。说不定到时我还能唤你一声小师弟!否则,呵呵......一旦被师傅与其他师兄发现,我可没那般能耐保住你!天色已晚,恕绯霓不再奉陪,告辞!”
一连串话语甩下,绯霓冲他抱拳行礼,转身便走。
“慢着!”
不过是刚走几步,男子便叫住了她。
绯霓不由一怔,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瞪眼,心中油然升起一道狐疑,奇怪,明明是同一人在与自己说话,为何这次的气场会完全不同?像是......像是被命令了一般,无法拒绝反驳?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耐烦地说道:“村夫,敢问您又有何贵干?我很忙,我真的很忙,眼下我得忙着吃饭忙着睡觉,忙着养足精神去思考如何去应对天师策,是真真没有功夫陪你玩!你若实在无聊,便去找笑师兄......”
话未说完,一只大手已然伸出,将她往前一揽,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欲想挣扎开去,不料那只大手又将她的脑袋往那坚实宽厚的胸膛上一按,似乎再也动弹不得。
本想破口大骂,岂知话未出口,耳边便传来一个及其温柔好听的声音:“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
若是换作别的女子,恐怕早已沉沦在这男子的温柔乡。可偏偏此人是绯霓,一个丝毫不懂男女之情之人。
更何况在人间的十八个春秋,她从未被男子这般对待过,顿时,一股莫名之火直往头上窜。
绯霓不动声色的挪动着自己的脑袋,随后抓住男子的衣襟,抬腿对准下跨便是狠狠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