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暗暗为含元公主痛心。
任是谁,被最亲的人利用之后,醒来发现自己有可能成为残废,都要从里到外变一变。
太阳的光芒落在雪地上,又折转到室中,将众人的神色照亮。
陈皇后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冷凌郁,迫不及待的问:“含元如何了?”
冷凌郁昨晚忙活了大半夜,没怎么睡,心气儿不顺,这会儿整个人透着高冷,就像卿如许头一回见到她时的那副模样。
她面对皇后也没什么笑脸:“这伤,首先要将断裂的骨头接好,才能进行下一步。公主痛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挪动,还不能确定经络受到多大的创伤,要慢慢查验。”
陈皇后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很不满意,语气不善,“你说了这么多,含元到底如何?”
冷凌郁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回转到含元公主床塌边,不再理会陈皇后了,一副我跟你说不清楚,不想再对牛弹琴了的表情。
陈皇后气息滞了一瞬,不禁大怒:“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
“皇后!”
陈皇后的脾气发到一半,耳边传来昭仁帝的呵止声。
陈皇后看着皇上投过来的目光,心中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畏惧。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皇上。”
昭仁帝看她的目光十分不善,“你若有本事,就将含元给朕治好,若没这个本事,就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陈皇后闻言犹如被五雷轰顶,惊愕的踉跄一步,什么意思?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晓自己让含元做什么了?
不可能。
她转念一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含元受伤,我这个做母亲的,比任何人都着急心痛!”
昭仁帝目光冷锐,“所以,你就用自己皇后的身份,对救治你女儿的人呼来喝去?圣手张先救治过先皇,受皇室礼待,如今他的亲传弟子在此救治朕的长女,难道不能得到皇后几分尊重?”
陈皇后只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找茬!
她堂堂一国之母,被一介布衣草民甩了脸色,发个脾气还不行了?
据宫人禀报,昨晚皇上在冷宫足足呆了两个时辰!离开时天都已经亮了!她才不信皇上只是去看重华公主的!
刘昭奕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把皇上迷的颠三倒四,以至于一大早就对她横眉冷对?一定是那个贱人对皇上说了什么!
她死死咬紧牙关,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臣妾知错!”
卿如许和十四公主站在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惜陈皇后并没有忘记它的存在,狠狠朝她这边瞪了一眼。
那种咬牙切齿,要将猎物撕碎的感觉,激的卿如许一个哆嗦。可怕的目光……
不过能看见陈皇后吃瘪,实在有点痛快。
那边冷凌郁查问公主得感觉,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过去。
“公主。”冷凌郁道,“骨头的生长相当缓慢,如果等骨头完全长好,就会耽误诊治经脉的创伤,所以,公主必须要忍着痛楚,配合我。”
含元公主此时只能躺着,只有头和手臂能自主挪动,其他的地方,即便是肌肉抽动也会牵扯到腰,剧痛无比。
她听了冷凌郁的话,声音虚弱道:“我明白,你尽管说,我会配合你的。”
冷凌郁暗道,不娇气的姑娘惹人疼。“还有,公主在医治过程中必须要保持清醒,将自己的感觉完完全全的反馈给我。”
含元公主微微颔首。
冷凌郁见她答应,便起身对皇上屈膝道:“皇上民女医治公主的时候,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场,免得分神。”
“这怎么行!总要留两个人伺候!”陈皇后一百个不放心,对她来说,冷凌郁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还与卿如许交好。
冷凌郁只等皇上发话。
皇上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卿如许,“你们比较熟悉,就留下来帮忙吧。”
卿如许吓了一跳,看向冷凌郁,见她没有反对,连忙答应下来:“是,臣女一定好好照顾公主。”
搞什么鬼,她还要回去见江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