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姑娘?”
“没事,回头咱们进宫一趟,一来找十四公主说几句话,而来再看看含元公主恢复的如何了。”
………………
因二人早就约好时间,卿如许在祁王府门前跳下马车的时候,抬头便看祈绫雪站在门口等候。
她身形纤细,站在那里似一株凌空开放的白玉兰,素净柔美,原本清淡的五官,在她喜悦的笑意映衬下,顿时变得夺目生辉起来。若不是早知这女子内里装的都是些狭隘算计,谁又能阻挡的了这样一个人的亲近呢。
祈绫雪含笑上前:“快进来,我已煮好了茶,此刻就等你了。”
卿如许点点头,跟在她后面穿过庭院。
祈绫雪通常只要无事,便很少出府,倒也有时间在府里的布置上用了许多心思。卿如许往四周看去,与她记忆中的别无二致。院子里堆砌着几块雪白山石,与刻意雕琢的素色冰晶相映成趣,清雪未扫,梅色妖娆。雪月堂前有两句诗,月色山色烟霞色色色皆空,风声水声钟鼓声声声入妙。
这样的布置,端得是心肝玲珑,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里的主人定然心性高洁无瑕。
雪月堂中,茶香氤氲满室,暖意融融。
这里算是祈绫雪的书房,她拉着卿如许入座,笑道:“我新得的一块茶饼,今日你我正好煮茶共饮。”
卿如许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神态轻松的落座,端起茶来品啜一口,笑道:“啜苦咽甘,果真是好茶。”
“茶是好茶,只我平日一人饮,总少了些趣味。今日你能来,我却是比什么都高兴了。”
卿如许听她满口“一见如故,引为知己”的语气,垂眼笑了笑,却是不想与她客套个没完,问:“郡主的画作在何处,可能与我一观?”
祈绫雪看着她的脸色,笑道:“就在这边,我拿给你。”
祈绫雪起身去案头取画,卿如许见状也起身相随,一眼便看见一旁的画筒中有数卷未经装裱的画作,便挑起一丝笑,问:“那些都是郡主的画么?”
祈绫雪眉毛微微一颤,在一瞬间变换了脸色,挤出一种羞赧,惭愧,歉意相互参杂的神情,连忙解释道:“没什么,不过是……是我闲来随意画的。”说着,她便上前拢起那些画,说:“这些早该扔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卿如许心如明镜,只不露声色,配合她往下演:“毕竟是郡主的心血,怎可随意丢弃?”说着,便伸出手去拦她。
祈绫雪下意识的一躲,怀中的画轴哗啦啦散落一地,不少纸卷滚动着露出里面的画像。
“咦?”卿如许惊疑一声,捡起一幅,“这画的是江凛么……”
祈绫雪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画,慌乱的团成一团扔到一旁的火盆里,支吾道:“卿大姑娘千万别多想,江公子与我,不过是救命之恩,我们并无其他……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公子与我,我们……
这样的字眼,不知内情的人,不误会才怪呢!
卿如许虽然早就知晓她的伎俩,心里却也忍不住泛起膈应,她看着火盆里燃成灰烬的纸张,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我当然相信郡主了,只不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郡主打算如何报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