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卿如许从容路过祈绫雪,脚步停在门口,忽然回头,露出笑意,说:“若是这些画流传出去,我一定将郡主对江凛的痴情昭告天下,到时候,不知对郡主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祈绫雪从明言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先机,她的高傲似乎随着江凛的画被燃成了灰烬!此刻看着卿如许飘然离去的背影,恨的骨头都泛起麻痒。她抓起散落在地的那些画,全都甩到火盆里!
“郡主……”
敏风担忧的上前,却被祈绫雪一把挥开!“她早就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打算?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还知道批命的事出自我口……我还真是小瞧她了!”祈绫雪脸色铁青,只觉得脸颊火燎燎的,仿佛被卿如许狠狠扇了数十个耳光!
然而,她并不知道,卿如许的反击远不止这些……
………………
冬日欲雪,压抑微暗的天气另谢氏略有些烦躁。
自从长子林奕袭爵成了荣国公,她便荣升荣国公府的太夫人,最大的心事解决了,但身为人母,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比如,儿子的亲事……
“国公爷呢?”
听到她发问,婢女紫英立即上前答道:“国公爷一大早就出府去了。”
“哼。”谢氏轻哼一声:“他从前何尝会起身这么早?这是在躲我呢!”
林奕连日来被谢氏逼婚,已经不厌其烦,起个大早对他来说反而更轻松了。
紫英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说道:“国公爷也有心顺着太夫人,奈何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即便将国公爷拴在家中也无济于事……”
谢氏沉着一双眼睛,想起昨日在宋家听说的几句关于祈郡主的话,心中十分犹豫。这样一个无父无母没有长辈做主的,按理来说,的确要比求娶旁人家的女儿更要方便一些,但祈绫雪的确是个心气身高的人,又怎么会答应嫁给奕儿呢!
“紫英,你可听说祁王府的那位郡主有什么婚配的迹象?”
紫英吓了一跳:“祈郡主?奴婢……倒是没听说有人为祈郡主做媒,太夫人……有意祈郡主?”
谢氏叹了口气,心知肚明此事是千难万难,“唉,你也觉得不可么?”
紫英不好说自家国公爷的不好,可事实摆在眼前,一个不喜欢女子的人,谁若是做了他的媳妇,还能有好吗?谁会愿意嫁?按理来说各府的奴婢,想攀上府里主子的多得是,可她们府里,婢子们都离国公爷远远的,一点想攀上去的意思都没有。更何况祈郡主,那可是个相当孤高的女子,无论相貌还是才学,比之京城任何一位大家闺秀都不差,若不是因为身份尴尬,早就被百家争相求娶了!
“太夫人……祈郡主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想要她心甘情愿嫁到咱们府上,怕是不容易,得想别的办法……”紫英是谢氏的心腹,这话也就她敢点明一二了,虽说是坑了祈绫雪,但她是荣国公府的人,理应为自家着想。
谢氏惆怅道:“祈郡主虽无父母长辈做主,但多年来少有人去招惹,一来是因为她是逆臣之女,无人愿与之扯上关系;二来是因为皇上为了彰显自己身为皇帝的胸襟,不愿去为难一个孤女,谁若是欺负了她,皇上是必然要为其做主的。”
所以说,想要让祈绫雪乖乖进门,不能用强……
紫英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说道:“若国公爷能暂时收收心,做出些许改变,假以时日……”
“他若能收心,咱们就不必费这么多心思了。”京中对奕儿的印象已是如此,岂是轻易能扭转过来的。谢氏叹了一声,“一定要想个妥善的办法,务必一举拿下她才是,在这之前绝不能露出风声去,免得她做出什么应对。”
紫英没想到她竟就这么决定下来,要出手算计祈郡主,但一想,又觉得是必然的。太夫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为了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了。
谢氏一时想不出注意,便想起了府里的事,“林盛远那个蠢东西呢?”
紫英噎了一下,恐怕满京城这般称呼自家夫君的,也只有她们太夫人了。“老国公也出门了……”
“哼,林盛远这个狗东西,对奕儿不管不问,难道奕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林盛远自从被逼将爵位早早给了长子,就与她们母子彻底成了仇人,当两人不存在。整日与小妾厮混在一处,要么就出门寻乐子,前段日子还买了个女人回来,谢氏不喝她敬的茶,林盛远索性越过了她直接抬了姨娘,这个菱姨娘见他们夫妻不睦,便在林盛远的纵容下不把谢氏放在眼里,作威作福起来。
谢氏一直忙着长子的亲事,没时间收拾她,这几日愈发得意起来了。
紫英生怕温姨娘的事情再次复发,便劝道:“太夫人,国公爷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倒是府里的风气,还是该好生收整一番,免得又变得如从前温姨娘在时一般了。”
谢氏因为长子亲事不顺,脾气遭的很,正好拿菱姨娘出气。“去,把菱姨娘请过来。”
紫英答应一声吩咐下去,等了半晌还不见菱姨娘过来,催人去问,却说菱姨娘病了,无法来给谢氏请安。
谢氏冷哼一声,“架子还不小,既是病了,又是老国公爷的心头肉,我也该去看一眼才是。”她说着,低声吩咐紫英准备一样东西,便起身往菱姨娘的院子去。
林盛远不在府里,菱姨娘正在屋子里闲的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