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与荣国公府素无往来,敏风有些犹豫。可马车坏了,她总不能扶着郡主贸然去济安堂之类的医馆去看诊,那不合规矩。想一想,还真的让谢氏帮忙,荣国公府离这里不算远,也有现成的郎中……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头上的伤,不敢再耽搁,便道:“多谢夫人!”
“不必客气,给郡主治伤要紧。”谢氏面上露出温厚之色,心中却在想,真是老天相帮,没想到祈绫雪直接给撞晕了,可不要破相了才好!
祈绫雪这一下真是撞的不轻,眼前晕眩了好一阵,被人扶着上了马车才渐渐清醒过来,抬头便见谢氏正看着自己,她略微一想便知晓,定是谢氏途径此处帮了她一把,否则那马冲出去,还不知道自己要受多重的伤。她连忙道谢:“多谢夫人相救。”
“无需客气,不过是顺手帮了一把。你那马车我已命人修缮,等郡主看好了伤,便也能修好了。”
谢氏大家出身,行事为人自是看得过眼的,祈绫雪没有察觉出异样,忍着略微晕眩的感觉,再次出言感谢。
很快到了荣国公府,谢氏直接将祈绫雪带到后宅,并请了郎中。
郎中望闻问切一番,替祈绫雪处理了额角上的伤口,又开了一副方子,叮嘱祈绫雪头部受创要好生歇息才退了下去。
谢氏捏着方子,说道:“你身体不适,现下也不适宜来回挪动,反正天色还早,我这便让下人先去抓药来,煎上一副喝了,到时你也便能休息的差不多了。”
祈绫雪有些诧异谢氏的友善,但稍微一琢磨又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如果遇见了却不管,或是见人受伤草草敷衍了事,也不是大家的做派。“那就叨扰夫人了。”
“丁点的小事,不过举手之劳,何须如此客气。”谢氏说着便吩咐下人去抓药煎药,自己则退出了屋子,给祈绫雪留下歇息的空间。
敏风见屋子里没有旁人了,这才低声说道:“可吓死奴婢了!好好的车轮怎么会断了,还好荣国公夫人,啊……是太夫人,路过叫人帮忙制住了马匹,否则还不知有什么后果。”
祈绫雪扶住微微晕眩的额头,说道:“这谢氏真是比从前精神百倍了。”
“自从林家世子袭爵,这荣国公府比从前清净多了,想必比从前少操不少心。”
“嗯。”祈绫雪点了点头,半靠在床榻上,没有心力想太多的事,晕眩的感觉一阵轻一阵重,不敢轻易挪动。
“郡主歇一会吧。”
祈绫雪靠在床榻上,不知是头晕还是无力,没一会功夫竟然睡着了。敏风在一边看着心下担忧不止,好在没过久,谢氏便领着婢女来送药了。
敏风轻轻摇晃祈绫雪,“郡主,先把药喝了吧。”
祈绫雪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就着敏风的手将药给喝了。
谢氏在一旁说道:“你们府上的马车再有一柱香的时间便也能修好了,你便陪着你家主子在此休息片刻吧。”
“是,多谢夫人。”
谢氏温笑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吩咐门口的婢女道:“多送个炭盆过来,莫要冻着了祈郡主。”
婢女会意的跟谢氏交换了一下目光,“是,太夫人。”
一炷香过后,谢氏走到屋子外,问先前的婢女,“怎么样了?”
“回太夫人,里面没动静了。”
谢氏微微点头,推门进了里面,一眼便看见敏风坐在床榻边的小杌子上,伏在祈绫雪身边睡着了,而祈绫雪因为汤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睡得更沉。谢氏回头朝紫英使了个颜色,紫英会意,立即招了招手,示意门口的婢女将屋里这盆加了“东西”的炭火换掉。
谢氏细细端详了一眼祈绫雪,唇角露出笑容:“睡吧,在我荣国公府好生睡上一夜,明日我便进宫请太后娘娘做主……”
她笑着,满意的转身离开了。
………………
卿如许这几日奉命入宫陪伴含元公主,出宫时便常常能“碰见”江凛,二人一同顺着长街而行,卿如许坐车,江凛骑马。看着外面流逝的街景,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
卿如许的手指在车窗上挂着的锦帘上拂过,沉吟道:“听说国舅爷前两日入宫见皇后了,我猜这宫里会有事情发生。”
江凛微微皱眉,指尖在马鞍上轻弹,说:“当年的事,陈家当真做的十分干净利落,不过,还是让我找到了当年参与过此事的人。”
“哦?是谁?”卿如许修长纤细的手指按在车窗上,惊喜的问。
“陈容身边的人。”
“陈容?陈皇后的妹妹?”卿如许的眼睛瞬间睁大,迟疑问:“陈家人既然如此精明,又怎么会留下一个这么一个人?”
“若说陈家人谨慎精明是不错,但也并非个个都如陈皇后和陈继,这个陈容,相对于他们来说,就比较好对付了。”
“那么……你打算从何处入手?”
江凛转头朝她一笑,“这些都无需你来费心,事情办好之后我自会与你言明,你现在该老老实实在家中备嫁才是。”
卿如许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俏脸微红,啐他一句:“呸,没个正经的。”
江凛的脸皮一向很厚,向来不介意旁人如何看他,像卿如许的这种打情骂俏,以他的脸皮是颇为享受了:“我让人在四处收罗了不少嫁衣的图样,回头让人给你送来,你喜欢哪一种,尽可以在其基础之上加以改良,毕竟,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定要处处顺心顺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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