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到底是活过几十年的人,总不会比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胆小,淡淡道:“郡主应该清楚我的意思才对,我身为母亲,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孩子,你意图伤害我儿,总要有个说法。如果郡主死不承认,也就是没有达到太后所言的‘教训’,恐怕就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了。”
祈绫雪脸色阴沉到底,死咬着嘴唇看着谢氏。“我没有做过那些事,难道你们要逼我承认吗!”
昏暗的牢房中灯影摇曳,有几个女囚从其他牢房中透过铁栏好奇的望着这里,目光落在祈绫雪上好衣料制成的衣裙上,露出贪婪之色,有的甚至冲着她伸出脏手发出疯狂的大笑声。
祈绫雪虽然内心足够强大,可也没有与穷凶极恶的囚犯相处过,禁不住有些害怕,僵在原地面色微微泛白,自己好歹是郡主,居然在这里与这些囚犯相对。
谢氏当然明白,这是粱幼斌领会了太后娘娘的意思,为了起到教训的作用,特意安排的。她环顾一眼四周关着的几个囚犯,转眼对祈绫雪笑道:“你买/凶杀人,满京城都传遍了,除非郡主能够证明此事并非你所为,要不然,非得等你承认此事并认错不可。”
祈绫雪瞪着谢氏,甚至有些抓狂,如果是在外面,以她的手段和心智根本就不怕,可她到现在也不能相信,谢氏居然会将她送进顺天府!
按照谢氏所说的,让她来顺天府大牢受教训的是太后,其他人又胆敢多言说什么呢?她没有亲眷朋友可以相帮求情,如果谢氏当真要在这里与她死磕,她真的只有让谢氏满意这一个办法了。
谢氏见祈绫雪不言,也不着急,“既然郡主还没想好,就一个人好生在这里想一想,如果有话要对我说,便让狱卒前去荣国公府传个话。”她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祈绫雪眼看着谢氏的衣角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打了个冷颤愣在那里,她不由自主的缩起肩膀,听着周围那些女犯的躁动,心下涌起恨意。
谢氏满脸笑容回了荣国公府,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顺利。她从袖中拿出那张字条,上面写着:入宫求太后,顺天府受教。
点起蜡烛将字条烧毁,谢氏长长呼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字条是谁送来的,却帮了她的大忙。大概出这个主意的人,要么是看祈绫雪不顺眼,要么是对这件事抱不平,总之,对荣国公府没有半点坏处。
现在,她就坐等祈绫雪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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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卿如许吃了早饭,便就到了正房,老夫人这会也刚用过早膳,见她笑盈盈的进来,便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开口便道:“任你这丫头将黑说成白,老太婆也不能答应再让你出门瞎跑!”
卿如许抱着祖母的胳膊撒娇道:“孙女只是到祖母这里来问安,祖母怎么就说孙女打主意?着实是冤枉孙女了!”
老夫人戳了一下她额头,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来回头看她,“近日京城不怎么太平,又是杀人又是放火,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许出门!”
冷宫走水的事,虽然压了下去,但明白人都知道是有人想要对付废后,可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废后不但没死,还移居仙居殿去住了,这还算是被打入冷宫么?
至于是谁在暗害刘废后,众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一二来。
卿如许说道:“宫里的头事,孙女可不敢说什么,只是外头那件买/凶之事,始作俑者已经给抓起来了!祖母应该听说了吧?”
“就算她进了顺天府,可她联系的那些地痞流氓是否还有余党,谁又能知晓?”老夫人唏嘘道:“小姑娘家家的,居然敢与这些人联系,真是……我看谢氏做的没错,若放纵下去,以后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祖母说的是,这祈郡主轻易不出门,也不知整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居然闹出这种事来,真叫人意外。从前竟不知道她竟是这样的人,面上可也看不出什么呢!”
卿如许这番话说的简直就是心里话了,祈绫雪表里不一的行径,她最有体会。
老夫人深以为然:“你年纪轻,这种人见的少,且咱们府上向来清净……”她说到这,突然想起小宋氏和卿如初来,话便一顿,目光中露出复杂之色,说:“深宅大院里,多得是龌龊和勾心斗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更是多不胜数,当初你母亲若是能识破小宋氏的用心,就不会早逝,咱们府上大概就是一片和乐,没怎么多糟心事了。”
卿如许将一颗蜜饯送入老夫人口中,宽慰道:“千金难买早知道,孙女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老夫人慈爱的抚着她的头发,说道:“这话说的不错,若再没了你,不说我,就是你父亲怕也要备受打击。”她抬起目光:“不知二丫头在春神庵有没有思悔改过?”
卿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春神庵去看望一次,卿如许也偶尔会让身边的人去看看卿如初的情况,但自从“药方”一事之后,卿如初都老老实实,没再发生什么事。但卿如许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卿如初不会那么容易变成乖顺的小白兔。
“祖母,二妹妹年纪还小,若有改过之心,总不能一辈子呆在那里,家中还是要为她寻一门亲事才好。”
老夫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好孩子,你是这么想的?”
“二妹妹毕竟是我们卿家的女儿,不能在春神庵呆一辈子,且名义上,她是给小宋氏守丧祈福,孙女的亲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