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了礼,紫英上前将食盒放在桌上,笑着看祈绫雪,说道:“郡主在此处还安好吧?”
祈绫雪没答这句废话,问道:“不知太夫人可禀明了太后娘娘吗?”
紫英仍旧是一副温和笑容,说:“太夫人明日入宫觐见太后娘娘,想必郡主很快就可回府了。”
祈绫雪还以为现在就可离开这里,闻言难免有些失望,便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紫英却站着没动:“太夫人命我等前来,还有一事。”
祈绫雪转身,皱眉看着紫英,裙摆长长拖在身后,上面纠缠的花枝恣意的开放着,说不出的潋滟迷人,“还有什么事?”
“奴婢听说,之前郡主被cǎi_huā大盗沈越劫持,可有此事?”
祈绫雪面色一变,看着她身后的嬷嬷,似乎明白了什么,脸颊顿时涨的通红:“放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郡主遭遇过那等事,太夫人心中难免有所疑虑,郡主既然想要嫁入国公府,总得让太夫人放心不是?更免得将来有什么闲话传出来,郡主解释不清,跟国公爷生了嫌隙,太夫人可都是为了郡主好。”
“你……你们!欺人太甚!”祈绫雪气的嘴唇哆嗦,她本以为主动开口求嫁林奕便已经是最大的羞辱,却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加羞辱的事即将降临在她头上!
“郡主何必动怒,太夫人保证今日之事,决不会传出去。”
“滚!你们给本郡主滚出去!”
“郡主莫要吵嚷,难不成想让别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么?”紫英是完全站在谢氏这一边的,她对祈绫雪的呵斥犹如未闻,给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祈绫雪苍白着脸后退,可这茶室只有这么大点的地方,她又能退到哪里,片刻便被两个婆子按倒在榻上,“住手!你们这几个狗东西!竟然敢对我做这种事情,我是郡主!”
紫英看着婆子扯下祈绫雪的亵裤,垂下眼眸说道:“这都是为了郡主的清白着想,郡主万不可咱喧哗,让人听见,此时便瞒不住了。”
祈绫雪鬓发全乱,衣衫散落,被婆子钳制着两腿,羞愤欲死,她死死盯着紫英:“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奴婢是奉命行事,郡主莫要怪罪。”紫英不为所动,她是太夫人的贴身大丫头,太夫人将来是祈绫雪的婆母,祈绫雪想要在荣国公府翻身还早呢。
两个婆子很有经验,片刻便检查完毕,朝紫英点了点头:“郡主的确是完璧之身。”
紫英闻言露出喜色,松了口气:“郡主冰清玉洁,奴婢定告知太夫人实情。”
祈绫雪脱离婆子的钳制,恶狠狠的盯着紫英,两手拽紧自己的衣裙,吐出一个字,“滚!”
紫英躬身告退,带着两个婆子走了,祈绫雪窝在榻上心口起伏,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谢氏,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
泠泠园中,阮江寒的一应物什都已经收拾妥当。
“先生今后有何打算?”卿如许前来与她告别,言语间颇有不舍,虽然对阮梅钦颇有微词,但阮先生对她是极好的。
“梅钦决意要离开京城,我尊重他的决定,无论去哪里,以我二人的技艺,找一户人家做先生应是不难。”
卿如许见她十分憔悴,便知她是为了阮梅钦的事而心忧,便说:“先生最近瘦得厉害,还请不要忧思过重,先保重身体。我想另侄离开京城之后,说不定另有机缘。”
阮江寒抬头看她,勉强笑了一笑,“梅钦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当初他……我早该劝他明明白白的想一想,也不至于伤了人心。”
伤了谁的心,二人心知肚明。卿如许不由自主拍了拍她的手,也不好说什么,便从拾舟手里拿过一个包裹,说道:“这是许儿为先生准备的临别之礼,先生切勿推辞。”
其实老夫人已经特意给阮先生封了银两,不过卿如许想到姑侄二人相依为命,便又备了一份。
阮江寒不是忸怩的人,当下谢了卿如许,说道:“山高水长,今后怕是再难相见。你大婚在即,我却不能看着你出阁了,倒是一件憾事。”她拿过一柄卷轴,说道:“这是我最得意的画作,便当做我的贺礼。”
卿如许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这是一副长达五丈的《上元图》,上面所呈现的正是上元佳节时的京城。
从左向右,先是夕落黄昏时,街巷中鞭炮齐鸣,碎红满地,灿若云锦。之后华灯初上,漫天的孔明灯冉冉升空,河岸便莲花灯水流漂远。随即深夜烟花漫天,星落如雨,流光遍坠于高楼巷陌,灰粉和黛紫晕染于天际,冶艳整个暗沉的夜色。
竟似能在这画卷之上感受到时间流逝。
卿如许呆呆看着这幅画呆愣许久:“先生大才,乃是许儿生平仅见。”
阮江寒闻言笑道:“许儿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假以时日,你的一手画技定能超越我去。”
卿如许落寞道:“先生何时再回京城,定要告知于我。”
阮江寒姑侄第二日离开了京城,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想必是阮梅钦自己的意思。得知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十四公主的心就像浸在冰水里,透心的凉。
不过,这样一来,十四公主死心的更快,反倒能早早从这段感情中脱离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阮梅钦故意为之。
卿如许进宫陪伴十四公主,再加上恢复了不少的含元公主,三人的情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