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初先是愣了一瞬,随即面容现出几分惊惧,目光在老夫人、卿鸿和卿如许等人的脸上来回转动,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祖母,孙女知道自己为家族蒙羞了,可这并非我所愿啊……”
老夫人看着卿如初,缓缓开口:“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几日我与你父亲已经再明白不过,也叫人到你遇见林奕的地方去寻,根本没有你所说的鞋子,只找到了一张包袱皮,你倒是说说,里面之前装的是什么?”
卿如初从来都是死鸭子嘴硬的,不拿出真凭实据,想要让她主动承认是不可能的,“祖母,孙女是真的做了鞋子要给祖母和父亲的,说不定是谁捡到了包裹,将鞋子拿走了也所不定!孙女对祖母的孝心怎么会有假呢?”
老夫人是真的被气笑了,也为卿如初脸皮之厚而感到震惊,不由得看向儿子卿鸿,卿鸿的一张脸也是一片铁青,怒极反笑,“孝心?你的孝心就是故意穿上男袍去会荣国公!”
卿如初浑身一僵,讷讷不语。
卿鸿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家里给你脸面,你都不要!还要梗着脖子扯谎!”
说着,他从老夫人身边的白珠手里拽过托盘,摔在卿如初面前,锦布盖着的东西散落一地,正是那日卿如初穿的所有衣物,鹿儿替她换好衣服之后,特意收起来带回府里的,总不能让她的衣服落在别人家里,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
那件男袍赫然就在其中。
卿如初嘴皮子哆嗦着,强加辩解道:“那只不过是我怕孤身出门危险,所以才带了一身男子的衣袍换上。”
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想糊弄人!就算是如此,你遇见林奕的地方与我们所走的大路可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不要说你是迷了路!”
卿如初见老夫人讥讽的看着自己,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知道再辩解也没用了。
“眼前谢氏还没回过味来,自是觉得荣国公有错,不得不低头,等她回头将事情想清楚,你以为你这些算计能瞒得过人?!哼!没有了小宋氏,你也就是个榆木脑袋!”
老夫人之前虽然痛恨她与小宋氏做的那些事,可到底是自己的孙女,从小到大承欢膝下,心中也是十分疼爱她的,可此时此刻,那股厌恶却怎么也去不掉了,“家里将你养到这么大,你未回报半分就罢了,还将家族的脸面丢光败尽,置家族与何地!置你父亲于何地!”
卿如初被骂的狗血临头,脸面丢尽,索性咬牙道:“既然祖母跟父亲这般不待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老夫人就等着这句话呢,闻言立即应道:“你如今已非清白之身,想正经嫁个好人家是不可能了,我们卿家的女儿,也断不能去给旁人做妾室!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我跟你父亲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卿如初闻言猛地抬头,就见墨山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与方才白珠手里一样的托盘,上面用锦布蒙着。
老夫人伸手扯下锦布,说道:“你是悬梁,还是饮毒,自己选吧。你死了,也算还我们卿家一个干净!从此,我也再没有你这个孙女!”
卿如初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想要处死她,脸上再无一点血色,方才的镇定霎时烟消云散,她直挺挺的跪下,膝行到卿鸿眼前,“父亲!你真的忍心让女儿去死?”
卿鸿将脸别过去不看她。
卿如初又去拽老夫人的衣角,剧烈的颤抖起来,大哭道:“祖母,孙女错了,孙女不该生出这样的算计,将家里都算计进去,可孙女也是情非得已,孙女只想为自己谋一门好亲事而已。”
“好亲事?舅太太一家人为你废了无数心思,替你找了个老老实实的夫家,将来自是过自己的本分日子!你倒好,看不上这本分踏实老实的日子,叫人几句歪风就将亲事吹没了!还自己挑了个高门大户!你好大的本事!”
“祖母……祖母!孙女不懂事,您绕了孙女吧,看在……”她想说看在自己没了母亲的份上,可随机想到母亲是死在自己手里的,顿时心头一凉,才真正的悲从心来,嚎啕大哭,“祖母就看在孙女从小孝顺侍奉您的份上,祖母原谅孙女吧……孙女知道错了,孙女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机会改过?”老夫人瞧着她怒声道:“你压根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
卿如初闻言抬头大声道,“祖母,谢氏为了攀上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嫁入荣国公府的!那祈绫雪算个什么,一个不受待见的罪王之女,早就该死绝了的!”
卿鸿闻言猛然转头,“啪”的一巴掌打在卿如初脸上。
屋里顿时静了,所有人都怔了一下,连老夫人都有些诧异。
卿鸿是个慈父,两个女儿从小到大,再是淘气都少有教训痛骂的时候,伸手打人就更没有了。眼下是真被气的狠了,“你!你真是算计的明白!”
说罢,头也不回的的出了杜若阁。
老夫人颤声指着卿如初:“狼心狗肺的东西!”
卿如初见父亲摔门而去,心中惊惧万分,胸口剧烈的欺负,紧紧扯住老夫人的衣角不放手,哭道:“祖母,从小到大,孙女勤奋好学,事事比人做的好,这京中的贵女,哪一个能及得上我,我这般努力上进,不过是想多得祖母跟父亲的几分看重,可就因为大姐身子弱,全家人都如珠似宝的待她,将她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