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楹孩子还小,少有能脱开身的时候,这回除了要去兰舟的水陆道场,还要顺便去一趟春神庵。“这几天小宝夜里总是惊醒,还咳嗽,你不知道,这做娘的心,听着小宝一声声咳嗽,我这心都要碎了!做个听府上一个婆子说,春神庵供奉的药王菩萨十分灵验,我想着反正也要去大普渡寺,返程的时候便顺道去一趟春神庵。”
卿如许看着宋楹,说:“做了娘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过,我倒是听三妹妹说,她今日返程的时候也要去一趟春神庵,到时候你们便搭个伴一起去就是。”
“哦?三表妹也要去春神庵?她去那做什么?”
卿如许有些好笑,“三妹妹不是要出阁了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春神庵有一颗百年的合欢树,只要诚心叩拜,便能与夫君百年好合,若是未嫁之人,也可求得如意郎君。”
薛允闻言咋呼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卿如许和宋楹对视一眼,都知道薛允的寻思,也不说破,只说道:“到时候你便同你嫂嫂一起去春神庵去看看热闹吧。”
薛允面上现出几分扭捏:“那也好,嫂嫂刚出月子不久,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我离了她也不放心。哎呀,可是,我们都要去春神庵,你怎么办?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咱们在一道回去!”
卿如许摇摇头:“我此时哪有这种心思,你们去便是,有阿郁陪着我呢。而且表妹你去拜药王菩萨,少不得要诵经几个时辰,到时候天色晚了不好走夜路,怕是要在那里留上一夜。”
薛允跟宋楹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
到了大菩提寺,一应事宜早就有人过来打点好了,几人下了马车就直接净了手脸进了正殿,行了法礼便为兰舟诵经祈福。时至中午,宋楹过来叫卿如许到后面静室歇息用膳,卿如许摇头道:“下午便要启程回去,我想为兰舟多念几卷经,你们去吧。”
几人相互看看,知道她性子倔劝不动,便由着她了。
走到殿外,薛允回头去看卿如许,见她一举一动都透着哀伤,不禁说道:“怎么想办法劝劝她,这般下去身子怕是要熬坏了。”
冷凌郁摇摇头:“这事,没法劝,怎么劝?她是重情人,别说认识了好几年熟人,就是身边养只小猫小狗,养个花花草草,有个什么不好,心里也要难过好些天,兰舟到底是咱们认识活生生人,虽说相交不长,我心里也是难受的紧,何况是她身边从小服侍长大的人。走吧,让她一个人静静待会。”
几人说着便到静室休息片刻,又用了斋饭便过了晌午,便回返到前面去找卿如许准备下山。
卿如许收了经文交给拾舟,缓缓不出佛殿。恹恹的抬头看天空中刺目却无半点温暖的冬日,想到兰舟说自己最喜欢这样的天气,清冷却让人神清气爽,心里有是一阵酸楚刺痛漫过。
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微微仰头,将涌到眼中的泪光忍住,缓步走下台阶。
冬日的大普渡寺有一番别样的状美,整个山林和佛殿都被一层层银白笼罩,越发衬得佛刹深沉,山峰婉秀。
一行人出啦大普渡寺没多远就从岔路分开,宋楹,薛允还有卿如兰往春神庵去。冷凌郁则陪着卿如许下山赶回京城。
“说到春神庵,卿如初还真有本事,果真头回就受了孕。据说看孕相,很像是儿子。谢氏三天两头到寺里上香给卿如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整个荣国公府热闹的不可开交。”
冷凌郁听她话里的言外之意,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毒大概不是卿如初的手笔。”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卿如初新婚就有了身孕,身边还有个祈绫雪虎视眈眈,别说她无暇分神,就算她有那个心思,手下也没有得力的人手可以用。现在卿如初在荣国公府的地位好的没话说,谢氏身世林奕恨不得将她供起来,祈绫雪的日子就不用提了,想必也没有心思往我这里伸手。”
“所以你觉得,这毒是陈家的做的?”
“陈继给我的印象,凡事又狠又准,但他跟陈皇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整治慧贵妃,难道真的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全力对付慧妃,一边想要置我于死地?”
冷凌郁想了想,问:“江凛之前不是说,对你动手的人,应该常常去葳蕤轩?最大的几率,是对方偶然得知你染纸的事情所以动了心思,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是陈继才对。”
卿如许愁眉不展:“可我真的想不出,到底是谁,将事情做的这般缜密狠辣。”她的手无意识的挑开帘子往外看去,此时她们正走在半山处,周围的视线全被树木遮住,望不到远处。
她放下帘子,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人!”
马车猛地停住,卿如许和冷凌郁摔成一团,紧接着便是唰唰拔刀的声音。
宝儿一把扯开车帘跳下马车:“怎么回事……”
赶车的刘小六解释道:“前面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宝儿朝刘小六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里有个青年,穿的破破烂烂,背上背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男子见了卿如许的马车,似乎想要过来,但侍卫们横刀阻拦,他只能隔着老远大声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我妹妹生病了,她就要死了!求你们救救她!”
卿如许听见外面的动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问:“怎么了?是有人向我们求助?”
“嗯……看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