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讶然转动目光看向她,却觉得也不是不可。
自从陈清没了之后,大夫人便独守空房,自然没能再生出一儿半女,想必多年来也是很寂寞的。而宁氏下半辈子要被软禁着,陈继也不能迎娶继室,所以两个孩子到底还是得有个去处,找个正经人教养着。
从前程氏将陈清养的那么好,想必养着风哥儿和云姐儿也不在话下。
“等你继儿回来,跟他商量商量。”
这便是答应了!
大夫人心中一阵惊喜!
当年宁氏杀了她的女儿,今日,自己就要夺走她的孩子!
“是,母亲。”
大夫人心满意足的出了余香院,才想起来宁氏病了的事,便抬脚往她的院子里去。
进了屋,俏儿迎面过来,两人差点撞着。
“大夫人,奴婢该死!”
大夫人一向以和善示人,自然不会怪罪,温声道:“我没事,倒是你,急匆匆的做什么?”
“夫人很不舒服,奴婢是要烧点热水来。”
大夫人一听,心想这宁氏还真病了!“那你赶紧去吧,我进去看看。”
俏儿连忙拿着水壶出去了,大夫人走进屋里,就看见宁氏有气无力的歪在那里,“弟妹这是怎么了?”
宁氏掀起眼皮,见是她来了,便重新垂下头,默不作声懒得搭理。
大夫人笑道:“既然弟妹是真病了,我一会便让人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宁氏已经没有反应,大夫人却不肯这么放过她:“还有一件事,要和弟妹说一句,老夫人那也病着,实在无暇照顾风哥儿和云姐儿,所以,打算将她们送到我房里代为抚养。”
宁氏这下猛地抬头,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两眼一黑,头歪在床榻上,发出砰的一声。
大夫人皱眉,纳闷宁氏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的这么重?
宁氏缓过来一些,恶狠狠看着大夫人:“凭什么让你来抚养风哥儿兄妹!”
大夫人挑唇笑道:“不然呢?难道弟妹想将两个孩子交给姨娘抚养不成?”
宁氏一阵无言,的确,府里还有谁比程氏更合适抚养风哥儿兄妹呢?
“弟妹放心吧,又不是过继,只是代为抚养,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好好抚养他们的!”
宁氏费力抬头看着她,“你……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大夫人唇边笑意更浓,“你且看着就是了。”
………………
夜半,宁氏突然惊醒。
俏儿在外间听见动静来忙进来,“夫人,怎么了?”
宁氏勉力坐起身,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午大夫已经来看过,也没看出是什么病,只说精神不济,开了药喝下,宁氏却并未觉得有所好转,仍旧浑身乏力,半点提不起精神。
俏儿有些惊住了呆呆的不说话,上前推了推:“夫人?夫人?”
宁氏缓缓抬头,费力的说着:“是她……是她!”
“谁?夫人您说谁?”
宁氏目光中露出悲愤以及浓重的悔恨,是陈润!是她的香!一定是她的香!
她说自己过几日就会知道事情会有什么变化!
变化就是她病入膏肓,虚弱不堪!再也不可能有办法翻身!
她太大意,竟然会相信自己曾经握在手里的棋子!她不恨自己就很好了,自己居然还惦念着她能救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宁氏悔恨不已!
………………
正月一过,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惠姨娘终于耐不住,想要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府里的蔷薇园,这里是府里的学舍,姑娘们都在这里读书习字。从前卿鸿不在府里的时候,惠姨娘无事也会偶尔到这里来坐坐。
听着小姑娘们稚嫩的娇声巧笑,她的心情也会觉得飞扬。
她踩着青石路走进蔷薇园,上了学舍旁的阁楼,从这里既能看见那边的学堂,又不会打扰到她们。今日是学舍开学的第一天,有人无精打采,有人兴奋异常,惠姨娘看着她们,露出笑容。
谁知没坐一会,便看见陈润也进了蔷薇园,看她的方向,应该也是要上这座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