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有两日的时间,卿如初也已经受够了不能说话的滋味,什么叫做有口说不出,就是她现在的感觉。她不是天生的哑巴,尝过与人正常交流的畅快,又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憋屈。
何况她现在的处境……
祈绫雪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林奕又尝到了女人的甜头,以后后院里的魑魅魍魉只会越来越多,稍有不慎,林奕就会成为下一个林盛远,她可不想像谢氏那样过一辈子。
所以,她决不能有半点弱势。而且,如果她成了一个不能说话的荣国公夫人,那么林奕这种耳根子软到家的人早晚会被人唆使,冷落她,甚至夺去她荣国公夫人的位置。
决不能!
决不能有那样的结局!
卿如初拿起拾舟搁在她旁边的纸笔,抬头看了卿如许一眼。对方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说:我不干涉你的决定,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但是,卿如初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她缓缓落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宫中。
卿如许微微眯起眼,在宫里?许姨娘进了宫?也就是说,宫里不仅有北越的奸细,还有南疆的!而且,许姨娘与祖母的年纪差不多大,若是在宫里,那必定是某位主子身边的嬷嬷了,会事谁呢?
大安宫中所接触过的人和事在卿如许脑海里快速闪动,最终,她圈定了几个人选。便站起身,对卿如初说道:“妹妹放心养病,过几日我咋来看你。”
卿如初见她要走有些急了,卿如许一笑,示意冷凌郁,冷凌郁便提笔写了方子放在卿如初手中。便跟着卿如许往外走去。
卿如许走到门口突然停主脚步,回头看着卿如初,微笑着说道:“敏风死了,现在你跟祈绫雪身边都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算是打成平手。所以我要提醒二妹妹一句,这药……千万别被人钻了空子。”
卿如初自然知道这药对她至关重要,手掌不由握紧,垂头点了点头。
………………
这厢方隐师太前脚被送到衙门,后脚就让卿如许派人给弄出来了。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卿如许手里,方隐师太惊惶不已,“卿大姑娘,咱们说好的,了结这桩事情就放贫尼离开的!”
卿如许挑眉反问道:“事情了结了么?你伙同祈郡主谋害谢氏的事情还没个结果,等放火的那兄妹三人被抓回来,我会好好问一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时候在谈你的去留问题。”
方隐师太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谋害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何等罪过,等着这件事被揭出来,她还有命活吗?那不如现在就撞了主子,也免得每日提心吊胆备受折磨。“卿大姑娘,贫尼对您来说不过是一堆烂泥,您何苦为难贫尼……”
“方隐师太,你这么多年作恶多端,早就该有人了结了你的性命。现在还能活着,就该烧高香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用刑的,在祈郡主的事情揭露之前,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活着,这样,你可满意了?”
方隐师太嗫嚅两声,到底没再反驳,她反驳了也没用,总之对方现在不杀她,她就有机会,还是那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卿如许见方隐师太不再言语,吩咐道:“将她送到庄子上去看守起来。”
………………
卿如许的二伯父卿延急着回京接受新的认命,所以先行一步,只带了长女卿如玉回京,而二太太因为身怀有孕,便与其他人在路上慢行,有几个姨娘作耗,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病了,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多月,进京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了。
京郊的官道两旁,草木湿漉漉一片,车上的二太太杨氏掀开车帘张目像远处瞭望,细长的眉眼有些不高兴的眯着,不多时,远山缭绕的雾气中,一队马车由远及近辘辘行来,她顿时精神一震,“那是不是咱们府上的马车?”
杨氏的次女卿如澈立即兴奋的趴过来往外看去,然后就落下了脸色:“怎么只有一辆马车?难道三婶只派了下人来接?以前咱们回京的时候,大伯母都是亲自带人来接咱们的!”
那排场,让卿如澈觉得自己身份都高贵了不少。
杨氏听了这话冷笑道:“别忘了,你那位大伯母已经不在了,如今府上的中馈落在你三婶手里。”
卿如澈嗤笑一声:“三婶那两下子,能管好府上这么多人么?这位新来的大伯母也是个草包,分明是长房长媳,却任由中馈放在三房手里!”
杨氏道:“这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像从前那样,中馈都被长房霸着,咱们也没什么油水可捞,现在既然三房都能张罗府里的事,咱们二房回去了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母亲说的是!”卿如澈听着这话顿时高兴起来:“京城多好啊!父亲若能早点回京任职,咱们也不至于在外面跟着苦熬这么多年。女儿都怕不适应京城的日子了,到时候被别家贵女嘲笑可怎么办?母亲,到了京城,您一定要给女儿多置办些衣裳首饰!”
“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整日跟那些个贱东西争东抢西,目光变得这般短浅。你要记住,你是卿府嫡出的女儿!与那几个姨娘生的可不一样!”
卿如澈被数落的脸上挂不住,不由说道:“说是卿府嫡出,可咱们二房还不如三房呢,连三婶都有诰命,一个个都称夫人,母亲却还是太太,女儿又怎么跟人家大姐二姐比!我连三姐都比不上!”
杨氏被她这番话气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