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娘闻言又惊又喜,扑上前去叫任妈妈。
冷凌郁打着哈欠走过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银针,二话不说朝任妈妈一处穴道扎了下去。紧接着任妈妈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熏这么一会没什么事,多喘几口气,一会就好了。”说完,冷凌郁又打着哈欠走了。
莲姨娘愣了愣,看看冷凌郁,又看看一边沉眸站着的卿如许,然后猛地抱住任妈失声痛哭起来,她越过任妈妈的肩膀,看向卿延:“贱妾当真不知与谁结了这么大的仇?是谁,下这样的狠手上来就要人性命?!请老爷为妾做主!”
“你先起来说话,为了一个下人如此像什么模样?”柴房连着下人房,下人都习惯睡得浅,外面一有动静就全都跑了出来,并没有伤到其他人。卿延也松了口气。
莲姨娘顺着含柳的手从地上起来,说道:“老爷,任妈妈虽是个下人,却是我的奶娘,情分不比寻常,如今差点被烧死,妾身恳请老爷查明真凶!”
二夫人杨氏的面色有些难看,她明明只是要饿任妈妈三天,是谁竟然胆敢放火来陷害她?她有些紧张,连连看向卿延,生怕对方怀疑是她。
但卿延已经看出了眉目,指着倒在地上的幼荷,怒道:“是你放的火??”
幼荷颓在地上不敢说话,宝儿开口说道:“奴婢夜半起身如厕,听见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正好看见这丫头点火。奴婢想要过来阻止已经来不及,火已经烧起来了。”
这么说,放火的人的确是幼荷无疑,众人的目光霎时都集中在她身上。
幼荷的膝盖被青石硌的生疼,全身都被寒意浸透,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苏姨娘的身影,莲姨娘顺着她的目光也往苏姨娘脸上看去。
苏姨娘一直在院子里等消息,听说众人都已经过去,便也假作匆忙的到了跟前。此时见莲姨娘这么看自己,有些心虚,随即又缓下心神。皱眉道:“莲姐姐,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莲姨娘闻言,半点不怯,说道:“我倒是要问问,你的丫头半夜三更来柴房放火,烧死我的奶娘是什么意思?”
苏姨娘面对她的目光有些心惊肉跳,不满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身边的人,莲姐姐可不要乱猜,不如仔细问问幼荷为什么这么做!”
幼荷被众人逼视,张了几次嘴,才将话说出口:“不是我,不是我要任妈妈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快说清楚!”卿延半夜三更被折腾起身,本就气不顺,语气不由厉害起来。
幼荷含着眼泪,十分艰难的抬起头,说道:“是……二太太让我这么做的……”
众人哗然,幼荷是苏姨娘的婢女,怎么会是二太太指使的?
卿延皱眉,他摸不准此时到底是不是杨氏安排的,但卿如许纹丝不动的站在那,一言不发,让他觉得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想起今日她在席间说的话,更不敢胡乱评判妻妾之间的对错。
可转念一向,自己分明是她的二叔,是她的长辈,怕她做什么!几次张口想问杨氏,但还是斟酌着看向幼荷,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些,你是苏姨娘的婢女,为何说是二太太指使你!”
幼荷低垂着头,硬着头皮说道:“奴婢粗手笨脚,不受苏姨娘重用,常常受到责骂。”她撸起袖子,上面还有几道新旧不一的红痕。
众人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势,诧异不已,似乎没想到苏姨娘私下里对下人如此苛待。但苏姨娘面对众人的目光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并不觉得被人知道此事有什么不好,下人做不好事,稍加惩处有什么不对?
卿如许见状挑了挑眉,他这个二叔,连这种混不吝的女人也敢留在身边?
幼荷没有去看苏姨娘,仍旧垂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说出完整的话:“奴婢心里有怨气,却不敢说出口,后来二太太找到我,说只要我肯为她办事,她就会想办法帮我。今日,二太太找到我,说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放火烧死任妈妈,她就将我留在身边……”
众人吸了口凉气,都往二太太那里看去。
“你胡说!”
杨氏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