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玉闻言一阵惊喜:“这……那他岂不是很有前途?”
杨氏犹豫道:“但他是陈家大夫人的娘家侄子。”
“陈家?”卿如玉一听就明白为什么祖母会犹豫了。虽然陈家的罪责沾不到程家去,可也沾亲带故,这姑侄亲算是十分亲近的亲戚了,而且程括上京之后一直住在陈家,程氏对他相当照顾,将他当成自己儿子一般。如今陈家败落到底,朝廷还在四处抓捕陈继,自己能嫁给程括吗?会不会太招人眼了?
她想了想,问:“那娘既然想问问我的意思,是不是因为事情没那么绝对,有商量的余地?”
杨氏道:“你祖母特意找了你大伯来问这个程括的情况,你大伯说他心性不错,人老实心地也好,他虽与陈家又瓜葛,但咱们家不是还有个陈家人么……”
也就是说,有陈润在前,程括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而且陈润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呢!
“我嫁!”
听她这般干净利落的回答,卿延夫妇二人皆是一愣,杨氏皱眉道:“不急,至少母亲得亲自看看这个程括。”
“嗯,母亲定要知会我。”刘菱垂着眼睛。
卿延说道:“你既然如此想,便交给你母亲去安排吧。”
………………
孙府正院,陈容脸色蜡黄,手上捏着调羹,看着碗里的酒酿圆子,只觉得味同嚼蜡。屋里伺候的下人见她这副三魂丢了两魂的模样,都识趣的静立在那里,半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陈容身边最贴心的冯嬷嬷出声安慰道:“太太,您这般下去,身子是要坏掉的。”
“竟哥儿昏迷不醒,人也越发不好了,眼见着是要不行了……老爷也三天两头宿在前院,留我一个人在内院连个诉苦发怨的人都没有。”陈容边说着,眼泪便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冯嬷嬷见状劝道:“老爷近日公事上繁忙,没顾得上后院,太太还是抓紧养好身体,到时候才能再怀上,给老爷生下子嗣。再者,就算老爷回来,您也不能整日愁眉苦脸的。您别忘了,少爷也是老爷亲生的儿子,他心中一样难受,您若再添堵,岂不是把老爷往外推?”
冯嬷嬷是多年的老人,才敢说这话。她拿着帕子给陈容拭泪,又说道:“奴婢听人说过一句话,至亲至疏夫妻。太太切不可将自己变得满腹牢骚,老爷就算对太太再包容,也难长久。”
“还用等什么长久,自从陈家出了事,他对我一日不如一日。竟哥儿被打坏了之后,他就更厌弃我了。就算前头的没什么事,他也不愿回来看我一眼。就算我身子保养的再好,又怎么生?”
冯嬷嬷听了这话,也愁的叹气。但她也只能挑好话说:“好在老爷没有妾室,身边不过两个通房。奴婢见着,老爷也没有将她们抬姨娘的意思。”
“那是因为通房是我娘家带来的人!他不愿意!”陈容愤恨道:“嬷嬷难道忘了,我刚怀上竟哥儿的时候,他对身边的小贱蹄子们宠爱着呢!若不是后来我想办法把她们打杀了,现在他可是不止有竟哥儿一个儿子!若不是后来我娘家越发好了,他还是要再纳妾的!”
冯嬷嬷无言再劝,只能说道:“老爷这些年来对太太也算敬重有加……太太只需多念着老爷的好处,少胡思乱想惹老爷不快,过几日,老爷自然还是念着你们多年情分的。”
陈容因为儿子的事情已经几近崩溃,还哪里能找到这份耐心,说道:“没有竟哥儿,没有娘家,我如何立足?如何能与从前一样?”
正在这时,外面有婢女来禀告,说袁家有人过来了。
“袁家?”陈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起身要往前面去,只是起来的猛了,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冯嬷嬷扶住她:“太太您慢着些!”
陈容心中着急,脚步不停的去了前面,结果袁家只来了一个嬷嬷,将一封信交到陈容手中,便客客气气的告辞离开了。
陈容看着手上的东西,迟疑了好半晌才打开。
一看之下,整个人又颓败了不少。
信封里面不是别的,正是孙竟的庚帖。退回庚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退亲。
陈容跑到前院书房去找孙茂真,门竟然从里面闩住了。
她一怔,拍门道:“老爷?!”
半晌,孙茂真才开门出来,皱眉问:“什么事?”
陈容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袁家来人了,想退了跟竟哥儿的亲事。”
“什么?”孙茂真面色大变:“他们竟然要退亲?”
陈容身体发木,这分明就是因为她。她有些不敢抬眼,垂眸道:“袁家让人把竟哥儿的庚帖送回来了。”
孙茂真气的浑身发抖:“他们袁家,当初可是舔着脸要嫁女儿到我们孙家来!”
陈容心中发寒,那时袁家是冲着陈家,如今也是冲着陈家。她越想越难过,却听见里面传来当啷一声,不知是什么掉在了地上。
陈容一怔,往里面看去,问:“是谁在里面?”
孙茂真面色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你先回去。”
陈容想到方才门闩着,登时想到了什么,越过孙茂真大步往里面走去。
里间床榻上,一个女人衣衫凌乱的缩在那里,分明是还没来得及穿好衣裳,陈容看在眼里只觉得猛然一股恶气直窜头顶。‘啪’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然后扯住对方的头发,怒骂道:“贱蹄子,竟然是你!”
秋媛是陈容院子里的二等丫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