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元默了默,才恨恨的拍了拍大腿,没有正面回答,只唾弃道:“赵前和秦氏的龌龊事我早有耳闻,听说秦氏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八成就是我那女婿赵前的!焉知不是他们合伙弄死了刘大保,又杀了黄鹂!”
卿如许心想,看来这个黄鹂也不见得是个省心的。但黄三元身为父亲,当然不愿意说自己女儿的不是。
白敬泽不由得在一旁纠正了一下:“据仵作验尸确认,刘大保确实是病亡,与他们并无干系。”
黄三元不置可否,轻轻哼了一声。
白敬泽又问:“黄老伯能再说说五月初七下午发生的事么?”
“那日赵前来找我,说刘大保病死了,让我前去看看。我知道街坊四邻必定会因此事乱说一通,不想去丢那个脸。但我心里又惦记黄莺的事还没解决,最后还是到长平县走了一趟。到那之后,我想着刘大保若真如传言所说,是赵前跟秦氏合谋毒死的,倒也好。以我闺女的容貌,改嫁还不容易!若不是,验尸也没什么影响。便借口堵住刘母和街坊四邻的嘴,让赵前直接找官府来验尸。”
“当时……黄鹂夫妇与秦氏都在场?外面起了那样不堪的传言,这三人之间怕是难以平和相处,难道没有起什么争执吗?”
黄三元听见卿如许的问话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晦气的神色:“死了人,什么传言都抛到脑后去了,还吵什么。”
卿如许看黄三元的模样,似有隐情,但也没再多问,只说:“麻烦带我们去看看那口棺材。”
黄三元似乎不愿意提到棺材的事情,但还是答应了:“那你们跟我来。”
因黄莺还未成亲,所以并未设灵棚,只有一口黑沉沉的棺材放在院子里。虽然案发之后大家已经知道这口棺材里面并没有黄莺的尸身,但因为是重要的物证,所以按照官府的要求,黄三元并未挪动过。
他看着棺材有些嫌弃:“我叫人来把棺盖打开。”
“不用了,我来就行。”白敬泽朝黄三元摆了摆手,弓着腿一用力,棺盖就被推开一条缝隙。
卿如许上前往缝隙中看去,见里面的确放着一些石块,她想看的清楚些,就顺手在棺材盖上一推,没想到棺盖还真的动了寸许:“这棺盖怎么这么轻?”
黄三元见他们没完没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事发突然,哪有功夫去订做棺材,那天去长平县的孙记棺材铺直接买了一口薄棺,勉强能用而已。”
卿如许点点头,恍惚间看见一块石头下压着什么,便说道:“白兄,还是将棺盖全都抬下来仔细看看吧。”
白敬泽倒是挺懂得照顾身边的朋友,道:“瞧你细皮嫩肉的,还是让黄老伯来搭把手,你上一边去。”
卿如许笑了笑站到一边,黄三元却有些不情愿,犹豫了一下才上前,帮白敬泽将棺盖抬下来,之后立即退开了。
卿如许看他一眼,心想这黄三元是胆子小还是嫌棺材晦气?然后她往棺材里看去,随即眉头一皱,有一块石头下面,似乎压着一根头发,她示意白敬泽看。白敬泽一看之下也愣了愣,“黄老伯,这口棺材自放下之后,可有人接触过?”
“没有,我知道这里面没有我女儿,只是一些石头,还管它做什么。自打抬进院子放在这,就没有人碰过。黄莺院子里那些下人,也早就被我关起来了。”
白敬泽转头与卿如许对视一眼,这根头发,又黑又长,怎么看也不像是黄三元的。这就说明曾经有人躺过这口棺材,或者,有人在后来碰过这口棺材。可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断定黄三元说了谎。
他为什么要说谎?
白敬泽与卿如许交换了一下神色,决定不动声色。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薄薄的软皮手套,还分给卿如许一副,“黄老伯,这些石头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大女儿家里要修院子,就在她家里拿的。”
“哦……”白敬泽拿起一块较小的石块细细看了看,拈起上面的泥土闻了闻。
卿如许趁着二人说话,迅速捡起那根头发,包在怕子里揣了起来。
白敬泽见状便放下石块,对黄三元到:“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黄三元乐不得他们快点走,连连道:“辛苦二位。”
二人出了黄家,白敬泽眼中立即亮起兴奋的光芒:“这个黄三元似乎有所隐瞒。”
卿如许点点头:“兴许到时候去了长平县,我们可以去找到那几个抬棺的人问一问。”
………………
到了去长平县这一日,卿如许刚睁开眼,老夫人身边的白珠已经过来催了:“大姑娘起身了没有,老夫人早早就起来了,让我过来请大姑娘过去用早膳呢。”
兰舟闻言有些心虚,连忙道:“起了起了,白珠姐姐先回去回禀老夫人一声,我们姑娘这就去。”
送走白珠,兰舟赶紧进屋拿了昨晚准备好的衣裙往卿如许身上套,神色很有些不自然。卿如许好笑道:“你这是替我内疚呢?”
兰舟道:“老夫人一听姑娘说增寿的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奴婢见她老人家这般,的确有点过意不去。”
卿如许却道:“咱们是骗了祖母,可这件事没有半点坏处。一来祖母高兴,只要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每日多添些饭食,少操点心,不比什么都强?二来,咱们去舍钱粮也是积福的,说不定真能让我多活几年。三来,咱们的真实目的也达到了。”
兰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