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鸿现在万般后悔,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欺骗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对陈润产生了这种无害的印象的?
对,余记馄饨。
他眯起眼睛:“当初在余记面馆的碰面,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陈润的嘴唇狠狠颤动了一下,她刚刚小产面上本就没有血色,此时更像一朵褪了颜色的枯败花朵。卿鸿此时看陈润觉得她分外可恶,又说:“还有在济善堂那次,你说的话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没错吧?”
什么都清楚了。
陈润知道自己嫁过来一定会受到全家人的排斥,所以她要事先给自己留下一个单纯无害的印象,这样才会容易被自己接纳,只要自己接纳了她,府上其他人也会对她渐渐改观。
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想到之前宝珠的事情,卿鸿更觉得眼前的陈润恶心,他还以为她是什么端庄贤惠的闺秀,结果,却心心念念算计着他的床笫之事,让自己对她愧疚。
陈润僵立在那里,浑身发麻,微张着口不知道该如何解除此时的困境。
卿鸿的头脑却异常清晰,吩咐道:“来人,将孔嬷嬷跟晓晓各杖责五十,能活下来就撵出府去,活不下来,就是你们命该如此!”
“老爷!老爷饶命啊!”
孔嬷嬷和晓晓惊呼求饶的声音惊醒了陈润,她扑通一声跪下,扯住他的衣角:“老爷,请您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五十板子落下去她们必死无疑啊!”
卿鸿却甩开她,不再看一眼,“将夫人押回屋子里去,不得随意出门!”
“老爷!”陈润大惊,看向卿如许,“大姑娘,求求你,替我说句话吧,我进府以来并未害过旁人不是吗?”
卿如许本来不欲再说什么,听了这话却挑起了她的火气:“没害过旁人?呵……你未免对自己的手段看的过高了吧?你在进府之前就让人在香料中下毒,想要毒死我,但我没死,兰舟却死了,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还敢跟我说你没害过人?!”
陈润下巴颤了颤,震惊的看着卿如许。
卿鸿却诧异的望过来:“许儿,你说什么?那件事是她做的?”
卿如许恨恨的看着陈润:“是她在葳蕤轩听说了我染纸的事情,便出了主意给陈继,陈继让人在香料里下毒之后还杀了香料铺子的店小二灭口,有人看见之后便告诉了我,但我并无证据,直到我知晓孔嬷嬷会医术,这才确定,这件事就是陈润亲手设计的!”
她指着陈润,怒不可遏:“你害死了我的兰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陈润被她冷厉的目光吓得一个哆嗦,往后缩去,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谁还能不明白!
相比卿如许一直防备这陈润,卿鸿这个而被陈润欺骗的人更觉得愤怒,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蠢,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骗的团团转!“来人,夫人得了重病,将她关起来细细调理着!”
细细调理……
陈润品味着他说的话,眼睛越睁越大!她不止一次见过过,大户人家若有什么罪妇不好处置的,便会关起来‘细细调理’,其实就是没病吃药,慢慢磨出病来,最后死掉……
“不!老爷,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才二十几岁!我还能为您再生下子嗣的!”陈润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她已经口不择言了,还能生又能怎么样,重要的根本不是她还能不能生。
卿鸿冷声道:“带下去!”
陈润被绑了起来,被锁进屋子里。孔嬷嬷和晓晓也被堵了口放到春凳上受刑,一个是娇弱的姑娘家,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嬷嬷,谁也不可能挨过这五十大板,五十大板下去,两人都口吐白沫浑身是血,一丝呼吸也没了。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有心理准备。卿如许还特意吩咐了不许惊动他人,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各房才相继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顿时不胜唏嘘。
这陈润,始终是府里的毒瘤,有她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处置了她之后大家却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二房,卿如玉呆呆的听着婢女的禀报,第一件事想的便是程括,陈润倒了,那对程括和她的亲事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一刻不停的跑到二太太杨氏的院子,“母亲!母亲!你听说大伯母的事了吗?”
杨氏看着卿如玉,皱眉道:“看着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怎么你现在连你妹妹也不如了?!”
卿如玉止住脚步,转眼看见卿如澈也在,便拉下脸来。
卿如澈心想,从前在尧城,自然遵循尧城的规矩就行了,如今到了京城,就要像个京城贵女们的样子。只不过她这个姐姐到了京城之后,有些得意忘形了,连以前那些都有些装不住了。
杨氏道:“我自是听说了的,不过这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你急什么?”
卿如玉皱眉道:“怎么没关系?不是还有人想给我和程公子说亲呢吗?”
杨氏皱眉道:“那件事不是已经否决了吗?你怎么还惦记着?”
卿如玉一噎,随即迟疑道:“之前不是因为大伯母么?现在大伯母都这样了,想必……没什么挂碍了吧?”
杨氏闻言气的伸手就给了她后背一巴掌:“说什么呢你!你长心了没有!大房的那个再怎么样,程括心里有别人就是有别人,还能对你好?”
“他……”
卿如玉想说什么,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
卿如澈却看出了门道,说:“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