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美人点头,笑道:“那就快点,我也想看看这蝴蝶破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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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雨阁虽然没有飞花榭离皇上近,也没有奢华稀罕的铜鼎湖石等物,但院中花草树木繁盛,生机勃勃绿荫浓密,每至雨时,潇潇雨声打落在各处,尤其好听。
随月一步步走进内殿,不像从前那般遇事常常惊慌,气质越发温柔稳重。她将茶盏放至慧贵妃跟前,然后说道:“昨日下雨,奴婢才知此处为何名为沥雨阁,果真是听雨的好地方。”
院子中几乎都是树木花草,生机勃勃绿荫浓密,殿内也无燥热之气。
慧贵妃轻轻啜着茶,雪白的指尖因为茶盏的热度染上些许粉红,小指上长长的精致护甲在光线之下显得异常华贵。听见随月这话,说道:“再好的地方,若无人分享,又有什么意义?”
随月看了看她的面色,知道她虽然不再有争斗之心,却仍是将皇上挂在心间的,“不知袁美人用了什么法子,竟惹得皇上离不开了似的。连刘娘娘那里都冷落了。庄贵人今早也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慧贵妃起身步入庭中,看着眼前生机盎然的藤树微微怔神,那些深碧色的枝叶将炎炎夏日直射的阳光半遮住漏下的光柱投射在人身上,是一种光怪陆离的飘忽之感。
她说道:“袁美人的父亲是户部侍郎袁景用,如今朝廷要打仗,真是调用钱粮的时候,国库却没那么多银子,这就需要户部自己去想办法,袁景用是个脑子灵光的,常常能帮皇上解决这一类的难题,皇上自然要给袁美人几分脸面。而袁美人本身也算是个会讨巧的,年轻娇嫩,皇上多宠幸她几次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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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贵妃能想得开,庄贵人却想不开,此时又在芳心阁发脾气。
黎贵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庄姐姐这是怎么了?”
庄贵人双眼盯着不染纤尘的青砖地,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抬眼看着黎贵人说道:“你倒是半点也不着急?自从咱们到了离宫,皇上几乎日日让袁美人伴着,那咱们来干什么?带着她一个人来不就行了!”
黎贵人还是那副笑盈盈的神情,似乎并不很在意,说道:“庄姐姐快人快语,不过,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到别处可别乱说,被皇上听了或是被有心人听了,难免要吃排头。”
“哼!谁给我吃排头?袁美人吗!哼,不过是个美人!”
黎贵人好脾气的劝道:“庄姐姐说的是,庄姐姐的父兄都是国之栋梁,深得皇上信任。等闲哪里会有人敢去冒犯你。不过,皇上的宠爱,难道庄姐姐也不在意么?不管皇上怎么样,庄姐姐都不该有怨言才是啊,你总还是要维护皇上的脸面。所以,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庄贵人越发不忿,她看了一眼黎贵人,说道:“你是真的不着急?皇上可都还没临幸你!”
黎贵人笑了笑,无奈说道:“自从入宫,我已经听了不少传言,听说皇上让我入宫册封我为贵人,是因为我的容貌有几分像敬悯皇贵妃,所以皇上根本不是喜欢我,不过是留着我觉得是个念想,宠不宠幸又有什么分别?而且皇上怎么做,我又能如何呢?就顺其自然吧。”
庄贵人听她这么说,倒是对她减轻了几分敌意,“你倒是真看得开!”
黎贵人好脾气道:“庄姐姐就别再想了,皇上要宠爱谁,我们有什么办法?”
庄贵人眉毛一蹙就要说什么,可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皇上要宠谁,别人有什么办法!!
黎贵人拉着他坐下,说道:“袁美人这厢得了皇上的眷顾,必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得回宫之时,就要晋升位分。若只是个贵人便罢了,若是再高一些……到时候,她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对待曾经奚落羞辱过她的人……所以,姐姐还是不要再对她出言不逊了。”
庄贵人的瞳仁猛的一缩,帕子脱手垂落到地上。一旁的婢女替她捡起,轻声道:“主子?”
庄贵人心不在焉的接过帕子,看着黎贵人:“你想的还挺多?”
黎贵人眼望着细碎的阳光,语丝飘忽的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看人脸色长大,凡是自然要多想几分,而且我无依无靠,也不想得罪人。”
黎贵人进宫这段日子,给人的印象坦荡又温善,所以庄贵人半点没怀疑她的用意。但她还是对袁美人充满敌意,“哼,她想挤到我头上,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