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诧异的看着林奕:“爷?”
林奕好半晌才强行缓过神来,细细往祈绫雪面上看去,见她只是有些憔悴面色难看,并无衰老迹象,才勉强去掉那种满身鸡皮疙瘩的感觉。“阿雪,你怎生这般憔悴,可是很不舒服?”
祈绫雪听他这样问,只当对方是心疼自己,才会这么大的反应,便委屈道:“爷不在家,妾身便觉得心里不踏实,夜里便没怎么睡好……”
林奕看着她的面容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自是知道你挂心我,但你这般岂非对孩子不好,他还不足三月,哪里能经得起折腾。这几个月,你便好生在院子里歇息休养。”
祈绫雪怔怔抬头,林奕虽然说得都是为她好的话,但她却从对方的话里面听出了微带埋怨的意思,不过,既然是因为孩子,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她还是说道:“爷说的什么话,妾身头顶上还有大夫人要敬着侍奉着,哪里能随心所欲。”
关于卿如初和祈绫雪之间的敌对,林奕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但卿如初为他生下长子,又是荣国公夫人,身后又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林奕对她始终存着几分敬畏,再说卿如初又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解除误会之后,卿如初在林奕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此时听祈绫雪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阿初知书达理,并非你想的那么小肚鸡肠。你怀着身孕,她怎么会叫你到跟前去,你还是赶快回去养足精神,莫要亏了身子伤了孩子。”
祈绫雪没想到林奕居然在她面前说卿如初的好话,浓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顿时急了,泪珠滚滚而落:“爷果然是变了心,连妾身的几句话都不耐烦听了……”
林奕这会是真有些不耐烦了,“你这做娘亲的,怎么半点不为孩子着想,还不回去!”
他说完转跟下人吩咐了些照顾好夫人的话便走了,连头也没回。
祈绫雪震惊的看着林奕,脚下虚浮不禁踉跄两下,亏得秋染在一旁扶着,“夫人,咱们先回屋去,您还病着,可不能吹风啊。”
祈绫雪任由秋染拉着她往回走,冷哼道:“我就知道,男人的心靠不住,千百回的保证,也不过是几句废话……”
林奕不喜欢强势凌厉的女人,想要拉拢林奕,就要装作柔顺小意的模样,自从摸清了他这副性子,祈绫雪哄林奕就手到擒来。在加上卿如初的赢面实在太大,所以祈绫雪才决定要个孩子,自从有了孩子,她也就更加在意林奕的心思在谁那里。
“这不过是您自己瞎想的,公爷那是心疼您腹中的孩子,怕您病情加重,这才急急叮嘱您回房休息的。”
“什么心疼孩子,他若真是心疼孩子,就该先心疼心疼我这个做娘亲的!”祈绫雪气的手指发抖,扶着椅背坐下,手往桌面上一拂,数个青花茶瓷盏哗啦啦全部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粹!碎片蹦起来将一旁秋染的手割了个口子。
“呀!”秋染吓了一跳,却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流血,连忙去看祈绫雪有没有受伤:“主子,这可是爷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您就这么给摔了,回头爷怪罪了可怎么是好?”
“你也觉得他对卿如初更好是不是?还觉得他会因为一套茶具就怪罪我?”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秋染心中暗叹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消气,却冷不防被一个巴掌扇在脸上。“啊……”秋染轻呼一声,愣愣的抬头,不明白祈绫雪这是为什么打她。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卿如初占了上风,你们就全都要攀高枝儿去了?眼里放不下我这个主子了?”
秋染见祈绫雪尖尖的指甲直指自己,默默垂下头不敢说话。她虽然伺候了祈绫雪没多久,却知道她的脾气,自己若是再多说,难免要吃排头,但她没有想到,怀了孕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也不可用常理揣度。
祈绫雪抖着手指着她道:“你……连你也不屑与我多解释两句了?”祈绫雪想起方才林奕那副不愿再说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见自己的婢女也做出这副模样,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抬脚就朝秋染踹了过去。
秋染正蹲在地上收拾瓷盏碎片,这一脚正中她的胸口。
一阵绞痛袭来,秋染脸色猛然褪了血色,捂着胸口窝倒在地。她从小有心疾,治病的郎中说不算重,只要她能保持性情温润不急躁,就绝不会加重。所以在她性子本就柔善的基础上,更是温柔细心,几乎没跟谁红过脸,跟多数荣国公府的下人交情都还算过得去,不然也不会帮祈绫雪做这么多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挨上这么一脚。
秋染疼的满头大汗,眼见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祈绫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秋染,脑子僵了好半晌才回神,连忙朝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
秋染被抬了出去,祈绫雪皱着眉头,也有些后悔,敏风死了,其他从郡主府带过来的下人都不怎么得力,秋染虽然是后到她身边的,但她是荣国公府的人,始终还是能帮得上自己的。
这事瞒不下,一眨眼就传的满府皆知。因为不满公爷冷待,祈夫人竟然对自己的贴身婢女痛下杀手,将人踢的半死,这般凉薄心性,连万般在意祈绫雪府中孩子的林奕一时也心寒了,过了许久没再来流霞居看她。
祈绫雪就这么冷冷清清病在院子里无人问津,秋染不在,剩下